毕竟是同样的形象,同样的出身,两人放在一块儿,终于还算是有个比较。璎璎渐渐会看出来,哪样的男人金玉其外,实则不值得一嫁。
当初说服君至臻入学,也并非一件易事,那孩子已私下唤自己老师,称呼自己为师长,却执意不肯入晦明院,太师深觉奇怪,便问了他缘故,君至臻答道:多谢老师垂爱,学生忝列门墙,抱愧深重,不敢
苗太师当即否定了他的话,多吃了几十年米的长者一眼洞察了君至臻的有所保留,摇头:不是因为这。
君至臻神色凝滞了半晌,攒蹙的长眉微微松弛了下来,终于和盘托出,恭声说道:老师容谅,弟子知晓老师应从陛下办学的请求,一方面,也是为了让璎璎能够在更广阔自由的氛围之中读圣贤,晓事理,明大义,广结琼瑶之谊。
苗太傅正是为了这桩,才让君至臻也入学。璎璎虽然聪颖好悟,但其天性散漫,难以拘束,在君知行的怂恿下越行越偏,能有个博文雅正的同窗在身侧,他超出众人远甚,以璎璎那不爱服输的个性,说不定是一种激励。
但苗太傅没想到自己的算盘似乎打错了,君至臻对此并不热衷。
可接下来的一番话,却让苗太傅惊讶之中,对君至臻又多了几分改观。
君至臻长揖到地,起身之后,他的眼帘仿佛一层不透光的淡色的幕布,覆去了眼眸之中的一切情绪:老师有所不知,璎璎她,惧我如豺狼,避我一如蛇蝎,我在,非但令她无法专心向学,背离了老师的初衷,更令学生难安。老师体谅,便让学生在晦明院外另置书桌吧。学生便只是寻常弟子,而非入室弟子。
若非多年来官场打滚,虽然超然俗物之外,但也看遍了八种玲珑心,苗太傅也不定能听得出少年说这话时,声音涩然自厌之感。
回忆至此戛然而止,苗太傅抽离思绪,望向此刻身旁的孙女。
这是他最亲的孙女,他自然希望,她能够得到最好的姻缘。
苗太傅知晓她不爱听,还是道:我观君至臻人品足重,可堪良人。
苗璎璎容色一顿,下意识看向爷爷,爷爷的神色极其严肃,知道这是爷爷考察之后,深思熟虑说出来的话。
可是,爷爷明明知道她喜欢的人是君知行,还是要这样说,何况他们还是双生兄弟,苗璎璎说不上什么感觉,有点儿生气,又舍不得怪爷爷,咬住红嫩的嘴唇,不悦地转过了眼睛,故意装作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