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很长时间,他才看了一眼苗璎璎,随着她,改了口:爷爷。
这才是。苗太傅少许欣慰,可如今到底是身份不同了,看君至臻的态度也大是不同。
从前对着学生,因着这学生样样修习深远,堪称表率,太傅没任何可挑拣的地方,对君至臻甚为满意,但现在对着的是自己的孙女婿,需要用一种挑剔的眼光去看。
那么苗太傅就觉得,今日的君至臻,不行。
入门到现在,与璎璎没有一次对视,彼此之间看着并不熟络,绝不是寻常小夫妻的模样,倘若是真正恩爱的小夫妇上门,一定是把臂同游,眼如勾丝,恨不能用一块胶贴在身上拆都拆不开,哪里会是这般拘谨陌生。
这绝不是璎璎的问题,一定是君至臻这小子出了事。
因此用膳后,苗太傅借了个由头支开了璎璎,将君至臻一人单独留在了气自华。
而君自臻也早就察觉到老师今日看自己的目光有所不满,虽不明白是因为什么,但不管因为什么,一应先认错,自然是没错的。
君至臻向太傅躬身行礼:老师是故意支开了璎璎?
苗太傅紧皱眉头:你小子,老夫问你,方才璎璎对你百般掩护,可是今日你威胁于她,令她不敢对老夫说实话?
受了这天大的冤枉,君至臻怔了怔,道:老师,绝无此事。
苗太傅哼了一声,我料你也无这个胆子在我面前说假话。你与璎璎已成婚两日,莫非这两日,皆是分房而睡不成!还不对我从实招来!
太傅声音一厉,虎目炯炯,颇有威煞骇人之意。
君至臻不敢有所欺瞒,沉吟着道:老师容谅,璎璎自小畏惧我甚,不敢有我与任何肌肤之亲,学生亦不敢造次逾矩。
胡说!太傅道,夫妇之道,循礼而善也,岂有因噎废食的道理!你若还在我门下,我须打你三十鞭。
君至臻顺着苗太傅的话,竟然走到气自华正厅,将供奉至圣先师画像前的一把戒尺取下,回来跪在苗太傅面前:弟子尚未被逐出门墙,倘或老师有怒,先生奉以戒尺,令老师出气。
真是个不开窍的死脑筋!
苗太傅怅然得很。心中盘算道,要是等他哪天靠自己想通了,只怕太阳已经西升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