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比文墨,他们这些翠微书斋结业的弟子还的确有不少佼佼之辈,不过当年父辈们将他们送进书斋读书,可不是为了填词作赋,而是为了子承父业,广交勋贵为友,有个清醒的头脑罢了。
若比诗词歌赋,场上年轻一辈中最为出众的,还要数新科殿元。
阮闲,自乐天,寿阳人士,出身寒门,今岁科举夺魁,陛下钦点的殿元,现年不过二十有五,前途不可限量。
沈溯悄悄朝夫人道:与夫人同姓,说不准是夫人阮氏家中分出去的一脉。
阮蘅芷略皱纤眉,望向那青衫儒雅的青年,半晌没有说话。
直至她发觉,对面秦王妃身旁的嘉康公主,似乎目光也流连在阮乐天身上,阮蘅芷一奇,同沈溯道:夫君,莫非公主躲去寿阳之时,已与阮闲相识?
这倒新鲜。
沈溯也发现了这一点,笑道:看来这东床驸马已有内定,我等不过看个热闹罢了!
说话间,阮闲来到场中,请国公夫人同样赐文房四宝。
看到心上人这样勇毅地站出来,嘉康公主热泪盈眶,紧紧搂着身旁醉意熏熏的璎璎,暗忍激动,璎璎,你知道么,我追求了他好久,他不为所动,我以为,我以为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喜欢我的
苗璎璎真的醉了,已经没法思考,只能顺着嘉康的话往下问:你追他?我听说凤求凰的,没听说凰求凤的。
有何不可,君乐兮使劲擦掉脸上的湿痕,谁说女人就不能主动去追求心仪的男子?我喜欢他,我就要他!
不知是不是醉了的缘故,苗璎璎耳朵感官仿佛放大了无数倍,嘉康这么一句,倒像是在她耳朵边的狂吼,竟让她呆了一呆,好半晌才反应出来,哦,是的,谁说女孩儿就不能追求心爱的男子了?
她也该去求一求。
求谁好呢?
一转眼,冯平河与阮闲一同完成了词作。
冯平河的词,咏物抒怀,用典厚重,字字珠玑,毫无赘言,众人看了,称赞冯老不愧为一代词宗,如椽大笔令人钦佩之至。
相比之下,阮闲之词,清秀舒丽,与冯老词作相比下,犹如杏花烟雨之与瀚海狂沙,如小桥流水之与大漠孤烟。
太夫人品评下,认为各有所长,冯老不愧词宗,阮闲亦不愧新科殿元。满堂宾客都同意太夫人的说法,诗词佐酒,也算风流。
其实看了两人的词作,太夫人心头就有了底,同身旁的儿媳国公夫人道:公主中意阮闲,为此不惜牺牲名节,看来不是一时兴起的玩笑,阮闲除却寒门出身,品貌上乘,且确有过人之才,这一关,就算他是过了。多加留意,倘若今日琼林宴上他不出什么错,回惠妃时,可替公主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