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前面迂回的假山,孙知许竟就在那儿等着。
她忙迎了上来,笑道:雪音怎么来得这样慢?可是身子又不适了?
文妙儿跟在她身侧,面上带着一股子好笑。
文雪音神情冷淡,轻飘飘地走过孙知许面前,凉声道:难为你在这儿候着,怎么是觉得不配走在我前头了?
孙知许也真是厉害人物,听了这话还面色不改,温柔道:到了席上可要收敛脾性,莫要叫外人知了文家的女儿是何等不知礼数。
文雪音只当什么也没听见,径直走着往园子里去了。
文妙儿冷冷盯了文雪音的背影一阵,待她走远了才甜甜地笑起来,道:娘,咱们不告诉姐姐她那条路比较远么?
孙知许道:无妨,你姐姐没来过这尚书府,可要好转呢。
母女二人笑了一声往另一个方向折去了。
其实走了几步路,文雪音发现前面尽是连绵的花树与假山时,她已然明白自己这是被引错了路。
不过来都来了,以前只是听闻吏部尚书府修得十分迂回秀丽,倒不如借此机会瞧瞧,一个人也清静。
秋棠看出她偷闲的心思也就没有出声,默默在后头跟着。
尚书和府前有廊腰缦回,下有流水潺潺,浅薄的流水漫过一点石块铺成的路,半点也不会弄湿鞋子和衣裙,秋棠扶着文雪音两个人一点点地走,心情倒是放松了大半。
只是这小径连着一条小径,真不知什么时候才绕得出去。
正想着,二人听见一阵柔和的箫声,曲子吹得很是含蓄内敛,似乎是什么清心静气之曲,听着叫人顿觉耳清目明。
文雪音不由往那个方向走了两步,道:咱们过去瞧瞧。
路虽然蜿蜒,但是人却很好找,一道回廊上生着藤蔓,密密麻麻地缠在廊柱上,遮蔽了大半的阳光。
廊内坐着一个人,身着白衣,生得温润雅正,听见有人过来箫声便即刻停了。
文雪音堂而皇之地打量着他,她常年病着,本是绝艳撩人的姿色也被这病容压去了七分媚气,又常年不得欢喜,双目含愁叫人望而生怜。
白衣公子的眼神初时还有些躲闪,觑到面前女子的容貌时目中流出一丝惊艳,出口的声音竟有一点结巴:姑、姑娘怎会在此?
文雪音道:我迷路了。你是什么人?
我、姑娘唤我宋清辞便是。男子起身略显慌张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