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便顺着小路默然离开了和府,今日走了这么多的路,比之前文雪音几日下来走的路还要多,好不容易撑到门口,她小腿已然有些发颤了。
秋棠尽可能地扶着她,让她将自己一身力气倚重在自己身上,两人才算是挪到了和府门口。
还是原来的地方,马车倒是还停着,只是车夫不知所踪了。
秋棠是内院里的丫鬟,洗衣服洒扫做饭针线样样精通,可是驾车,确实不会。
秋棠气得直咬牙,平日在府里,孙知许一副慈母形象,只知道暗地里给她们下绊子,也不知今日是不是仗着出了府,竟然敢明着对她们!
这是看着我快死了,愈发不知收敛了。文雪音淡评一句,眼神微恹。
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秋棠急道,她们才是黑心的人,咱们犯不着这样咒自己!
说完话,秋棠正想去和府借个马车过来,走了几步却住了脚。
文雪音察觉到她的怔愣,侧过身子想瞧瞧是怎么了,余光便瞥见一个如山的身形朝这边压了过来。
然后她飞快地转过了身,甚至迅速从袖子里透出丝巾蒙在了脸上,连呼吸都紧张起来。
这边是条较为隐秘的小路,从一个小山坡上下来,两侧都是花树,两个人势必会撞上的。
秋棠眨了下眼,正想开口行礼,收到文雪音的一个眼神,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话没出口,秋棠却觉得自己头顶一沉,好似有一道极为压迫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本是嫌吵独自出来逛逛的宁徽看着眼前两道人影,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文雪音站着没动,默了一会儿,她听见身后的男人挪动了脚步,像是要离去。
这才侧过身子,俏丽的乌目落于那道身影上。
我回不了家了。
这一声声音柔悦,偏生还藏了三分委屈进去,好似是在撒娇,但却又不像有什么情绪。
文雪音见宁徽身形微滞,眸中闪过一瞬狡黠。
待宁徽回头时,她目中静静的,好似一只等待救援的小鹿,目光纯澈无比。
他没有开口,文雪音也不催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等着,只是这时间有一点长,文雪音暗想,不会是个木头罢?
你家人呢?男人开了口,他的嗓音和京城很多贵公子的嗓音不一样,没有刻意为之的油腔滑调、没有刻意柔和着调子、也没有下意识捎上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