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树簌簌,传来几缕清雅的幽香,一个时辰后,文雪音离开了香山寺,庭院内却再未响起木鱼声。
姑娘,咱们这就敲定要嫁给宁将军了?秋棠大惑,她们可只见了那个男人一面呀。
够了。文雪音道,对于我这就剩一年寿命的人,难道还要跟他相约为姻亲,等着明年他来抬我的盒不成?
姑娘总爱说这种惹婢子伤心的话!秋棠皱起眉。
许是在香山寺受了些凉风的缘故,回府后夜里文雪音便病了,她本就是一直病着,精神总不见得好,这回更是头痛欲裂,什么也吃不下,昏昏沉沉地难醒。
后半夜竟开始呕血,连夜请了大夫过来守着,又是诊脉又是施针,足足用了三日吊命的汤药,第四日才渐渐有了意识。
文雪音醒时,秋棠正在屋里擦洗收拾,听见动静见是她醒了,眼圈立刻红了一片。
姑娘你醒了!秋棠忙握住她一手,喜极而泣,大夫说得真准,说姑娘今日会醒,就真的醒了!
一连昏迷了三日,文雪音意识都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眼前只看见秋棠的嘴开开合合,听不真切她究竟在说什么。
她动了动身子,发现连抬胳膊这样的动作都做得艰难,轻声问:我睡了多久?
四天了。秋棠知她担心什么,补充道,姑娘放心,没耽误什么事。
文雪音才虚虚点头,这身子一缓,待到能自如下地已是半个多月过去,距离净业下山的日子也不远了。
只是西院徒然热闹起来,时常响起的欢笑声隔着这么多道院墙都能传到文雪音的院子里。
她想了想,这几日似乎少见父亲的身影,便问秋棠:他们在忙什么?
秋棠答:听说是要给文妙儿说亲。
哦?文雪音目光微敛,文妙儿这么快就要说亲了?对方是什么人?
婢子不知,听说是个在文会上极厉害的,前几日的殿试中了探花呢!
文雪音点点头,左右不是宁徽,就好。
第6章
正说着,西院的速度竟比文雪音还快,听说下午就收到了对方的聘礼,院子里太阳正好,文雪音躺在贵妃椅上撑着脑袋看书,看完了热闹的秋棠回来直说:看着就是个穷酸的,聘礼才送了两车。
秋棠对西院文妙儿那伙人敌意甚重,在文雪音面前从不收敛,这会儿子连将来文妙儿那不知名的夫君也看不顺眼了。
人家既能考中探花,说不定以后大有出息呢。文雪音敛目静静看书,纤细柔荑又翻过一页,全然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