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京中适婚的男人中,有谁是这个时候的。
所有的话一分不落地被文雪音听在耳中,她唇角勾起一丝如魅的笑意,眼角却落下几滴泪来。
爹爹,我不要嫁人,女儿自知时日无多,只想一直陪着爹爹。
文卓心里一揪,他亏欠这个女儿良多,这些年他并非不知孙氏一直针对雪音,但是他膝下唯一的几个儿子都是孙氏的,如今他年事已高,已然不能再纳妾生子。
文家的家业以后终有人要继承,他所伤了孙氏,孙氏的几个儿子难免不会对他怀恨在心,他不能为了一个女儿断了文家的基业。
抛开这些,但凡能挽救自己这个女儿的命,文卓实是在所不惜的。
父女相对,两人心里各自清如明镜,只是文雪音看透了她这爹爹权衡利弊之后选择了舍弃她,文卓却不知文雪音心中的真正想法。
他温声道:雪音,你本早已到了出嫁的年纪,只是这些年身子一直不见好,如今既然有了破解之法,为父觉得不妨一试。
文雪音的面容凄楚起来,轻轻道:女儿听爹爹的话。
一番话说完,文卓只觉得自己这个女儿真是乖巧懂事,他是真心疼爱她,心中登时七上八下乱成一团 ,对孙氏连带着厌恶了几分。
那巫蛊之物不知在这房中多久,难道雪音今年命本不该就此断绝,全是因那脏污的东西?
文卓一双深沉的目中暗潮起伏,又耐心宽慰了文雪音几句,便不再打扰她休息,迈着沉重的步子出去了。
秋棠一直守在门外,见老爷走了,才进了屋。
文雪音声音平静:今儿反应倒是不错。
左右也在姑娘身边伺候了这么久,总该明白几分姑娘的心思了。秋棠掖了掖文雪音的被子,暗想她本来觉得宁徽那人千般不好,看着就是一介粗鄙武夫,哪里配得上姑娘分毫?
现在确是有些庆幸此人出现,若不是他,姑娘不知何时才能摆脱文家这个吃人的窟窿。
丞相府手眼通天,京城人氏又都有户籍在册,要想查一个对得上生辰的男人实在不算什么难事。
短短三日,就有人来向文卓回复。
相爷,对得上生辰的男子共有三人,但适婚者就一个。
文卓目光一亮,当即问:谁?
镇远将军,宁徽。
当夜大雨如注,年过半百的丞相文卓坐在回廊下整整坐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天不亮,便沐浴焚香,动身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