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她道,口吻那样坚定而自然,叫宁徽都为之一愣,这是在叫他?
紧跟着,她乌黑俏丽的杏目抬起,勾着眼角看他,显然是在叫他了。
宁徽压着喉间的热意,暗觉自己好像不应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便应声走了过去,拿起了其中一盏酒杯,才道:你我的婚事,想来都非你我情愿,又何必如此......
话没说完,他便清楚看见文雪音眸光一颤,含上几分泪光。
她点了点头,是的,文家不要我了,将军觉得我无用,也是情理之中。
一句话将宁徽后面想说的堵了个彻彻底底。
他忍不住道:文家究竟为何要让你嫁过来?
他含着审视的目光,不错过文雪音眼中的一点细微变化,想听听这位贵女能拿出什么理由来搪塞他。
灯火扑朔,文雪音十指柔荑捻玩着银杯,缓缓开口:丞相夫人容不下我,她想让我死。
将军以为,那日的帕子,是我刻意为之的把戏吗?文雪音抬眸与宁徽对视,我阿娘留给我的很多东西都被她烧掉了,帕子不能再丢了。
女人说话的声音透着些微的发颤,像是明明很委屈,却又不肯轻易示人。
她觉得横竖我身子差,又素闻将军秉性暴戾,断定了我嫁过来便活不长久。我却觉得在将军府比在相府要安心许多,至少我今后可以安心吃饭,安心睡觉,不用提防时时有人要害我。
宁徽呼吸一顿,夜间席上文卓只在无人的时候跟他嘱咐过一句长女自幼受宠,性子娇纵,希望不要苛待她,怎么话从文雪音口中说出又是不同?
将军不愿同我饮合衾酒,不愿认我吗?文雪音趴伏于桌面,小心翼翼地望着他,那模样委屈得好像宁徽说一句不认她,她就马上能哭出来一样。
其中究竟是什么原因,以后可以慢慢查,眼下倒也不必因为这一杯酒绕那么多弯。
宁徽抬手,正要将杯子里的酒酿饮下,腰间一轻,文雪音一把抱住了他。
她个头只在他胸口,一手扯着宁徽抬起的袖子摇头:合衾酒不是这样喝的。
她身上那股熟悉的幽香又萦绕在宁徽鼻尖,和那帕子上的味道一样,幽香淡淡,却格外缠人。
宁徽蹙眉没有说话,视线沉沉地压了下来。
要这样。文雪音使了几分力气将宁徽的身子往下拉了拉,可是她哪里拉得动宁徽,最后还是宁徽迫于无奈迁就,弯了弯身子。
于是文雪音这才将手臂搭上宁徽的臂弯,饮下自己杯中的酒。
她是喝完了,宁徽却有些不大方便,他已然弯了身,总不能再低头屈就,于是宁徽当即果断地伸手一揽,托着文雪音细若无骨的腰肢抱了起来,这才抿了那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