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雪音眼尾勾起,见宁徽这模样就知道他是喜欢了,今日这心思算是没有白费。
她也象征性地用了些,很快便放下筷子。
宁徽注意到,询问:你不喜欢?
文雪音摇头,我自己做的东西,怎么会不喜欢,只是身子差,只能用这些,再多就会难受了。
原来只知道她身子差,却不知道差到这个份上,连饭都不能多吃。
宁徽浅声道:大夫怎么说?
文雪音摇摇头,扬起一抹笑,柔声道:是长年累月坏了身子,只能慢慢养了。
往后这些事就交给府上的厨子,不必由你操劳。宁徽说完,自以为算周全,只管叫文雪音安心在后府养病,他这将军府原也不需要将军夫人亲自下厨。
话刚说完,起身都要离去了,身后传来一道带着轻颤的问询。
你不喜欢?
宁徽一愣,回头就看见文雪音目中含着难过。
没想到我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她似是在极力忍着什么,因着动作不慎触碰到手腕,忽然细微地颤了一下。
宁徽敏锐非常,没有多想就拉起文雪音的腕子看,只见上面红了一片,俨然是被烫的。
想起方才在院子里,她一看见他就忙把袖子放下来的动作,宁徽喉间微哽,忽然有些心软。
将军府新迁,用具倒是齐全,只是还没有细致到备下寻常会用到的膏药,且宁徽素来对小伤小痛不甚在意,自然忽略了这些细节。
一直接诊的大夫可带来了?
文雪音摇了摇头,还没有安顿院子住。
好在将军府有井,虽然夏日炎炎,但是井水依旧寒凉消暑,秋棠候在屋外,见将军和夫人一前一后地出来了,刚开口要问,却见文雪音暗暗摇了摇头,然后便立刻住了嘴。
文雪音跟着宁徽走,烈日当空,她特地站在宁徽的影子里,借着他给自己挡太阳。
到了井边,宁徽便舀水细细地浇在文雪音腕子上,她生来畏寒,被凉得抖了抖身子,但很快腕上又传来一阵暖意,是宁徽将拇指轻轻按在那处摩挲,他动作很轻,神情也格外专注,文雪音侧目静静地注视着他。
做完这些,宁徽道:若你说的都是真的,便安心在将军府养病,这里没人会怠慢你,别做自己不该做的事。
他说话的口吻淡淡的,却又不再像昨夜那么疏离,文雪音一双乌目流转,淡笑着道:多谢将军收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