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爷,阿娘。”
李元青正在生闷气,瞥了卫长缨一眼,卫长缨面上未施脂粉,发上也无任何饰物,但唇不点而红,眉不染而翠,天生一股娇柔媚态,比起自己的两个女儿要美貌许多,不由心中旧恨添新仇。
“长缨,你可是高门之女,别整天一副狐媚相,像要勾引谁似的,传出去有辱我们尚书府的名声。”
“长公主……”卫尊气坏了,李元青完全是不给自己这个夫君面子,当着自己的面诋毁女儿。
卫长缨见父亲生气,怕他俩再起争执,赶紧道:“阿娘,女儿知道了。”
她深知李元青嫉妒自己的美貌,因此才不作任何装扮修饰。“阿爷,你找女儿来说什么?”她识趣地岔开话题。
“长缨,你坐下,阿爷有话对你说。”
见到卫长缨来了,卫尊脸上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这个女儿一出生便丧母,从未享受过母爱,卫尊不免对她多加怜惜心疼,只是碍于李元青,他不敢表露得过于疼爱,以免李元青吃醋闹得家宅不宁。
“阿爷你说吧,我站着听就行。”
书房里的这种情况,卫长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李元青那双眼睛如同长了针,一直在戳卫长缨。
“长缨,陛下给你指婚的事,昨日已经说给你听了,本来以为能拖上一些时日。但没想到今日上朝时,陛下说打了大胜仗,要趁着这时热闹一下,普天同庆,振奋士气,因此让咱们家三喜临门,纳采、问名和纳吉这些事项全免,明日李星回就要来府里送聘礼。”
卫尊顿了一会,又接着道:“你两个妹妹的婚事阿爷不愁,阿爷担心你的婚事。那李星回是北狄降臣,难免心怀异志,若你嫁他,有朝一日他叛变大周,咱们卫家就大祸临头。”
“那我要怎么做?”卫长缨听得出父亲话中有话。
卫尊的手指在案台上轻轻敲打,半晌咬牙道:“长缨,我们虽不能抗旨,但天下男人无不好美色,明日他来送聘礼,你只须把自己扮得丑陋不堪,粗俗无礼,他必不喜你,兴许会主动提出退婚,这样就不关我们卫家的事。”
顿时李元青的眼睛亮了,道:“明日我亲自给长缨梳妆打扮,必让李星回一见到长缨就退婚。”李元青笑逐颜开,明日她就借着这个机会整治卫长缨。
卫长缨微微咬唇,道:“如能让卫家永享太平,女儿谨遵阿爷的安排。”
“长缨,我们卫家从你曾祖起,奋三世余烈,才能在京畿挣得一席之地,实在不能因李星回毁了这百年基业,这次卫家的荣辱兴亡可就全看你了。嗯,你先回房里歇着。”卫尊头疼不已,也没精力和女儿叙话,一旦出事牵连的可不止卫家。
从书房出来,卫长缨兴步来至晓春池畔,数十条大金鲤聚在岸边,张开大嘴,等待卫长缨的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