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每个人最终都需要一个归宿。
卫长缨端了热水去张击衣的屋子,张击衣只要腿一疼就全身出汗,这就必须帮他把汗擦干,还要换上干净的衣裳,不然就会着凉生病。
海日安静地坐在床榻前,聚精会神地看着张击衣,想象张击衣睁开眼睛时的样子。
“阿嫂。”海日小声道。
卫长缨将木盆放在案台上,拧干绢巾给张击衣擦脸。
“阿嫂,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两人去了外面。
海日向窗里瞧了一眼,道:“里面躺着的那个人是什么人?他怎么了?”
“他是我阿兄,他叫张击衣,他的腿断了,不能走路。”
“好可怜!怪不得他不想睁开眼睛,也不说话,大概是伤心。”
两人复进屋里,卫长缨又给张击衣擦汗,海日便端着木盆。
擦完汗后要换衣裳,换衣裳是最累的,张击衣是一个成年大男人,要给他翻身,卫长缨的力气实在不够,没想到海日的力气大,在她的帮助下,卫长缨很快帮张击衣换上干净的衣裳。
“阿嫂,以后这活就交给我来做。”海日低声道。
卫长缨不置可否地啊了一声,海日是客人,便是她欢喜张击衣,也不好让她来照顾张击衣起居。
“海日,你帮我照看一下,我去煎药。”
“嗯,你去吧。”
海日坐在几子上,双手撑住下巴,又目不转睛望着张击衣。
她看了许久,那种认真的神色好像妻子在守护自己的男人。忽然,她伸出手抚向张击衣的眉毛,手指触着那眉毛,那感觉如同有一只小鸟在啄着她的手指,麻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这种感觉很快乐,也很兴奋。
蓦地,海日的手腕被捏住,然后从张击衣的面颊上移开。
“你不要手了吗?”张击衣冷冷地道。
他并没睡着,只不过是不想说话一直装睡,但是他能察觉到有人在看他。本来张击衣不想理睬,可哪想到这个人太放肆,居然去摸他的眉毛。
这让张击衣十分恼怒,他一伸手便捏住海日的手。
海日瞪大了眼,她终于看到张击衣睁开眼睛,这是双很漂亮的眼睛,清透光润,像极草原上沐浴着阳光的河流。这样的眼睛才与他白皙的肤色相配,才与他的气质相合。
“你真好看!”海日由衷地赞美。
她没听到她的手腕被张击衣捏得咯吱作响,也没感觉到手腕欲折的疼痛。
这样的赞美是突如其来,是猝不及防,也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说,张击衣一脸无语,当然他不是对女子下手留情,只觉得这女子八成脑袋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