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之后,房灵枢先跑去换衣服了,陈国华叫住房正军:“老房,你留步。”
房正军接过他递来的烟:“陈局。”
陈国华引他一同向外面走,两人只是点烟,并不说话,直走到外面僻静处,两个人顶着蚊子看月亮。
陈国华踩了烟头道:“老房,你刚才的反应,有点不像你。”
房正军笑了笑,偏转了话头:“无头悬案,换谁谁也不甘心,是不是?”
陈国华看他半日,叹了一口气:“我说一句不该我这个身份说的话——或许你也不该听,但我还是要说——你被这个案子耽误太多年了,我盼望你慎重一些,你我这个年纪,无谓勉强自己,我倒没有什么,我是为了你才这么说。”
这话说得含蓄。
房正军沉默以对。
他今年已经四十九岁,依然仅仅只是个支队长,旁的人早就干上去了,同龄人里,他是始终压着难提拔的那一批人。他房正军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不提拔,还能为什么?金川案追查不力,办案无果,作为始案负责人的房正军难辞其咎。
“我不是不支持你,恶xing案件,省委、市委、省厅、总队,都会全力支持我们侦破。”陈国华又点上烟,“但是老房,你是不是考虑考虑急流勇退,要么就把这个案子直接移jiāo省公安厅——大案要案,有的是人去做。你马上退居二线了,这个领头羊,不是非做不可的。”他低低头:“要么就让小房试试,年轻人,出点错,也不打紧。”
房正军依然没有应声。
陈国华在委婉地暗示,暗示他转手这个案子。
陈局是出于一片善意,这个房正军都明白。
上头的态度是很微妙的,于上峰而言,“稳定”比“结果”更重要,如果当时没有结果,那么以后也就不要再轻易提起,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人心的恐慌比什么都严重。
“老陈,你明白我。”房正军改换了称呼:“你是为我好,但你也明白,金川案已经成了我的心魔。抓不到这个凶手,我死也难瞑目。”
陈国华忧郁地望着他,他们同是警校出身,并肩作战二十多年,有时候他也会想,是不做刑警的人,注定命里都有个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