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凤池揉了揉洛棠的手掌,轻声道:“你不能总以正常人的思路去揣测一个不正常的人。他嫁祸和杀兄的事,都做得极为隐秘,若不是我,他早便能登基了,此事若为真,先帝杀不杀他不知,却定会杀我。”
洛棠顿了顿,心想也是,一个连同胞姐姐都肖想的人,怕是比谢凤池还要疯。
找疯子当帝师,教出来的就没几个正常人。
她原本还打算,待到时机成熟,想去问一问赵彬,为何要对她做那种事,可她如今想来,只觉得这人或许早已偏执疯魔,比谢凤池更不择手段。
他为了他心中所想,一切皆可抛,终归与自己想象中的可以手足相依的弟弟不同,且她也不会将那些事告知谢凤池,倒不是担心谢凤池知情后会对自己有微辞,而是她自己不愿,也不愿谢凤池再与对方有所接触了。
此生再也不见,这是她对赵彬最后的仁慈。
可不料,她还未提及这遭,谢凤池却是主动提及了。
他轻声念了句,对不起。
洛棠怔了怔。
“我起初,是存了恨的,我恨你薄情,看不见我待你那般好,只想着逃到崔绍身边。”
谢凤池将人拥紧,透着微不可查的颤抖。
“我本想着,待崔绍出事后,你就会回来。”
洛棠直觉知道他要说什么,面上一闪而过惊惶。
“可我后来知道了,那日秋狝的营帐里,赵彬趁着宴酣,偷偷回去了一趟。”
谢凤池的声音晦涩,像被砂纸磨砺过的沧桑的岩石,洛棠闭上眼,不愿回忆那日的场景,甚至想捂住谢凤池的嘴,不想让他说。
“我知道那件事之后,几乎要想要越狱去直接宰了他,也后悔了,竟然曾将你放走,让群狼环伺。”
洛棠攥紧他的衣襟,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没,我同他没……”
谢凤池吻了吻她的唇,将她未说出口的话全部吞入心肺。
他不是恪守伦常之辈,若非如此,从最开始,便不会同自己的小娘一步一步纠缠至此。
他只心疼他怀中的人,难得一腔真心待自己的弟弟,可那人从未给过她尊重和善良。
洛棠是个胆小的,不会想到报复,可赵彬这一生都别想再出陵园,别想有一日安生。
可他又怕洛棠不喜,便存了坏心思,又为劝慰洛棠,同她说了赵彬的诸多不好,例如那段时间,五皇子避让锋芒,不仅仅是示弱,也是在自保。
而谢凤池入狱,自然也是同崔绍商议好了,为了最终扳倒赵彬,掩人耳目的手段。
洛棠每每想到这个,总会觉得有些愧疚,崔绍是为了大义才行这般事,可谢凤池原先可是为了私情,恨不得真弄死崔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