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消息太过不可思议,燕穆宁若不是亲眼所见,怕是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所以知道这消息详细内情的人也仅有他身边最可靠的亲信。
可不知到底是哪里走漏了风声,他们刚离开峪州地界不久,行至绛阳城郊时便被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刺客劫杀。
一队护卫拼死拦住了刺客,余下的另一队护卫护着燕穆宁临时改道而行。
随后这一路上,他们先后遭遇了三四拨刺客,个个都是下了死手。
燕穆宁知道一直这样躲不是办法,只会不停的消耗自己人的精力。
无奈之下,他做了个颇为大胆的决定余下不多的所有人改换了装扮,兵分三路带着消息而去。
小九与小十一自幼便和燕穆宁一同长大,身形相似,便分别穿了与燕穆宁一模一样的衣饰,带着安亲王府的信物各领一队人马绕路进京。
而燕穆宁自己,身上没有任何象征身份的物件,仅带了三名精锐近卫选择了最近的路程回京。
只要能进京,他哪里还需要什么身份象征?
就安亲王这张脸,在京城还有谁人不认得么。
可结果
原本一路还算顺利,昨日却再次被刺客发现了行踪,燕穆宁四人寡不敌众,厮杀缠斗中,近卫拖住了刺客为他争取到了时机。
燕穆宁趁着夜色遮掩灵活的甩掉了刺客,虽落了一身伤,但也赶到了津州城外。
只要能进城,一切便都可以化险为夷。
哪成想,他最终还是在津州城外的树林被刺客追上。
昨夜自己到树林时大约已近亥时,津州城应早已经宵禁。
所以,救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人?
燕穆宁想得脑袋直发晕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放弃动脑的他撑着床榻,微微支起上半身。
就这么个简单的动作,硬是疼的他后背上冒了一层冷汗,眼泪更是控制不住的往上涌。
燕穆宁吸了吸鼻子,就这么隔着朦胧的泪眼,小心翼翼的抬手拨开了床帐,探着脑袋警惕的环视着屋内。
屋内没什么家具和装饰,朴素却拾掇的十分整洁。
桌子上随意摊开放着两本书册,一旁放着茶壶和两个杯盏,看样子并不是什么名贵的物件,应该只是户普通人家。
床头边的小桌案上摆放着一只小巧精致的香炉,不知里面燃的什么香,味道清雅。
燕穆宁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却又说不出什么。
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都已经被处理过了,包扎的很仔细,一点儿不比太医院那几个老头子差。
衣服也被换过了。
等等!
衣服?被换了?
一个有些模糊的身影在燕穆宁脑海中一闪而过,难道是个登徒子?臭流氓?觊觎自己的美色才出手相救?
燕穆宁撇了撇嘴。
又想起那个背着自己的身影轮廓,似是个可靠之人啊,啧,果然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