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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窄榻边,想要将少年的手腕扯过来诊脉。

    刚抬手,就见少年一双圆眸凶巴巴的瞪着自己,攥着裘的手指还紧了紧,那副模样像极了护食的小兽。

    云江离:

    也不知是不是与燕穆宁在一起待久了,他几乎瞬间就猜到了这少年的脑瓜子里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想多了。他叹着气解释。

    那双圆眸被烛光映的格外亮,里面明晃晃的写着两个大字:不信。

    原本雨夜奔波的疲惫、因自己疏忽的内疚和心中那股说不清的担心,现如今都因眼前这生动的少年而被抚平。

    他稍稍放松了些,慵懒的向后靠着案桌,唇角扬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真的想多了。只是因你起疹子我才脱你衣裳的。

    少年的脸颊随着他的话染上了好看的粉色,他微微垂下眼睫,阴影遮住了眸中滑过的一丝狡黠,继续道:又不是第一次给你换衣裳了,你是现在才想起来害羞么?

    眼看着燕穆宁已经开始炸毛,他才收敛了几分,正经了起来:别气,快让我看看,好容易才带回来的药草。

    正欲发作的小王爷,果然因这一句话就暂时偃旗息鼓了,乖乖伸出了手腕。

    云江离捏着腕脉细细诊过,又掀开狐裘查看了他身上的红疹。

    少年白皙的肌肤上,刀伤、红疹、还有几道明显的抓痕,看起来可怜得很。

    唔

    被轻轻按了按胃的小王爷,没防备的溢出一声轻哼。

    还疼?方才问你怎么不说?云江离蹙眉说完,便准备起身,不许再挠疹子,我去给你煎药。

    燕穆宁耷拉着脑袋,嘀嘀咕咕的小声反驳着。

    忽然抬起头,对云江离说:你、你自己喝一点祛寒的汤药啊

    云江离脚步一滞,轻轻的应了一声。

    直到云江离的衣摆消失在视野中,燕穆宁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一双圆圆的眸子中满是困惑和不解。

    刚刚被那双微凉的手触碰过的肌肤都变得发烫,胸膛里像是揣了只小兔子在里面连蹦带跳,他抬手用力压了压,想要安抚,却没有丝毫作用。

    这是怎么了呢?

    小王爷想不通,只得无助的把小白雀儿从软枕后扒拉出来,放在手心里揉着,企图平复乱糟糟的心绪。

    不等燕穆宁捋出个头绪,云江离便端着煎好的药回来了。

    这次大美人还未开口,小王爷就接过药碗一仰头咕咚咕咚的喝完了,苦的他眼泪都快冒出来了,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云江离:

    这药比平日里苦的多,今日怎么喝的这么痛快?

    收起药碗,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歪在榻的另一端带着些倦意开口道:天色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看少年点点头,温柔的捧着白雀儿一起闭着眼,呼吸变得绵长。

    云江离才抬手熄了一盏烛火,也拥着自己那床纯白的狐裘靠着软枕,阖眸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