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三个吃货来说,没有什么话题的吸引力是能盖过吃食的。
“其实这猪肉做起来也是个门道,不同的肉有不同的做法,甚至连肥瘦都有讲究。”吃过猪肉喝一壶庵里的菊花茶解腻去油又清火,姜韶颜得了惠觉禅师改过的药方,心情很是不错,却也没有立时回去,而是准备同两位大师多聊一聊,等入了夜再走。
毕竟惠觉禅师今晚便是要走的,作为一个游行天下的游僧,惠觉禅师鲜少有在一地呆上十天半月的时候,这次之所以会来宝陵,也不过是顺路来看静慈师太这个故友而已。
对这位今日一见往后数年甚至可能大半辈子也见不到的“馋师”,姜韶颜是打定主意准备多聊些的。
宝陵城是个小城,民风淳朴,鲜少发生什么事。哦,对了,今日那所谓的登徒子应当只是个意外,姜韶颜颇有自知之明,对眼下的自己,估摸着没有哪个登徒子下得了手,是以也不惧怕。
再者说便是晚回去了,有身手了得的小午过来接她与香梨,自是不必担忧的。
作为不折不扣的猪肉控,姜韶颜说起猪肉来可谓头头是道。
“其实有一道猪肉菜很是考验各自的胃口,肥瘦之比或五五分或四六分或七三分各有拥沓。”近些时日略有清减,勉强能看得清五官的姜韶颜说起这道菜来,可谓两眼放光,“此菜有个极威风的名字——狮子头。”
这个名字顿时让面前的两个吃货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哦,不对,是三个,后面的香梨也有些坐不住了,在暗暗吞口水。
姜韶颜很喜欢狮子头这道菜,或清蒸或红烧或油炸,各有不同的吃法。纠结的问题在于肥瘦比,姜韶颜同梁实秋老先生一样认为七分瘦三分肥是最好吃的,属于猪肉控中的“瘦派”,而汪曾祺老先生则反之,认为肥七瘦三更好,属于“肥派”,清代那位有“食圣”之称的袁枚则在《随园食单》中所言则是肥瘦过半,是不折不扣的中庸派。
惠觉禅师听的口水直流,叹了口气,怅然感慨道:“可惜!此菜是吃不到了。”
姜韶颜没有让人望梅止渴的“坏心思”,于是便笑道:“那我将此菜的做法告之馋师,待日后馋师得空买了猪肉自己做便好。”
当真?惠觉禅师听的眼睛一亮,立时点头,这自是没有不允的道理。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姜四小姐这做法真是极妙的,想到往后自己风餐露宿还能做了“狮子头”与自己吃,惠觉禅师只觉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忙催促姜韶颜快说。
姜韶颜这才道:“此菜除了肥瘦占比之争之外,其实切更讲究。需剔除筋落,切成碎丁,禅师且记着切要多,斩的要少,切的碎丁块太大或者干脆剁成肉泥都是不成的。”
切好之后便是徐珂在《清稗类钞》中所言的“和以蛋白,使易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