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惧丢了姓名和身份,在乎的却是能不能成,若是所做一切都是徒劳的,那这些年的坚持为的又是什么?
“年前老迟偷偷回了一趟家,”江平仄说道,“没有同他口中的老迟婆相认,只是远远的看。”
二十年前,他们中大多数人还不曾娶妻生子,却也有例外,譬如老迟。他娶了妻还生了子,妻子是青梅竹马的邻村小妹,大半辈子不曾出过村,走的最远的地方是当地的县城。一辈子也只想和一个人过一生。
“老迟婆把儿子养的很好,今年娶了新妇,也是邻村的妹子,知根知底的,感情很好。”江平仄说到这里,声音有些涩然,“家里也是井井有条,老迟没有娶错人。只是老迟婆身子不大好……”
静慈师太波动佛珠的手慢了下来。
“二十年等的够久了,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不行……”江平仄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件事往后就是我江平仄一个人的事了,大家也该为自己而活了。”
静慈师太抚着手里的佛珠,看向他叹道:“如此……赔上自己一生,你们求的到底是什么?”
“你们当年为何会投身军伍?”不等江平仄开口,静慈师太便问了出来:“难道不是为了天下太平,百姓日子过得下去?如今的大周不就是你们当时投身军伍所求?”
“我也不知道。”江平仄闻言却在一旁苦笑了起来,他闭上了眼睛,声音怅然,“可我每每一闭眼,当年的情形都会出现在眼前,无论怎么忘都忘不掉。我若是忘了,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
静慈师太听的再次沉默了下来,半晌之后,才幽幽叹了口气,道:“罢了,自古世事难两全!”
“多谢师太!”江平仄垂眸道。
静慈师太摇了摇头,只是顿了顿之后才再次问他:“我虽知晓你们的存在,可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这一次,你突然寻上我到底是要做什么?”
这帮人不会是个合格的匪寇,即便是饿的啃树皮了都不会突然上门来,所以这一次,定然是有别的缘故。
对此,江平仄并没有立刻回答静慈师太的话,只是顿了顿,忽问静慈师太:“师太方才在同姜四小姐说话?”
静慈师太闻言眼皮一跳,却还是下意识的点了下头,道:“不错,姜四小姐是老尼的忘年小友。”
这在宝陵城里也不是什么秘密。
江平仄听罢顿了顿之后再次开口了:“我们准备同姜四小姐合作。”
这话一出,拨动着手里佛珠的静慈师太便脸色顿变,厉声脱口而出:“江平仄,你们怎能牵连无辜?”
这反应饶是早有准备,意料到静慈师太会反对的江平仄也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