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掀起,香梨那吃的满嘴酥饼渣子的脸探了出来朝他点了点头,唤了声“钱三”。
既然一同为小姐办事了,那就算半个自己人了。
得了香梨的好脸色钱三也有些受宠若惊,不过此时却不是说闲话的时候,对上香梨身后的姜韶颜,钱三警惕的看了看左右,道:“姜四小姐,我们寻个地方说话。”
这般小心的样子……姜韶颜目光闪了闪,点头应允了。
钱三一个放高利的当然比不得宝陵方家阔绰,可也在姑苏城里置办了一个寻常的小宅子,宅子确实小,统共一个院子,不过说话什么的倒也成了。
进了钱三的宅子坐下之后,钱三顺手抄起桌上的茶壶为姜韶颜倒了杯茶才开口说了起来:“那秀儿的父兄是赌徒这等事四小姐也知晓,春妈妈虽然先前一通瞎搅和逼的杨家出面认了秀儿的事,却也因此叫秀儿的父兄过了明路,不能随意消失了。”
说到这里,钱三脸色也有些难看:他是个小人,也是个寻常人眼里的坏人。是以不会同寻常百姓那般天真的以为杨家这等风光霁月的大族不会做腌臜事。事实上这等风光霁月的大族做起腌臜事的手段可比他们多的多了。
杀了人都能抹平痕迹,叫人难以查出来。
黄老骗子的死不就蹊跷的很吗?他不太清楚里头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为什么黄老骗子最后是消失在杨家祖宅的,可尸体却出现在了万岛湖,只知晓这里头水深的很,寻常人最好别碰。
若不是姜四小姐要他插手,他可是万万不肯随意掺和进去的。
“我的人盯了秀儿的父兄一段时日了,他们照常进赌场,却是只肯小赌,不肯大赌了。”钱三说道,“赌场自有赌客和庄家引诱他们,两人也不敢乱碰,只道如今杨家摊开来说了,全姑苏城都看着,他们也不好再去杨家拿钱了。”
这话倒是没有问题,若是杨家要瞒着秀儿的身份,自是会被秀儿父兄牵着鼻子走,可如今他们主动摊开了秀儿的身份,秀儿父兄反而无法拿捏秀儿了。
“这件事也没什么问题,”钱三说到这里,不忘问姜韶颜,“姜四小姐可明白?”
东平伯家的小姐怕是从来没沾染过这种赌客,所以钱三忍不住多问了两句。
姜韶颜的反应倒是一如既往的与寻常闺秀不同,闻言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道:“你继续说吧,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