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写信之人已经死了,若是此时再冒出一封信来,已然死无对证。且当时石南县令之子正是最恨其父同庄老夫人之时,信里的内容定会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这两人,到时候庄老夫人即便身死亦然百口莫辩,就如同死去的庄正老大人一样。
当然,让他笃定杨衍会拿此事要挟庄浩然的不止如此。
“我今早收到飞鸽传书,两日前杨衍去找庄浩然,道家里出了事,要告官请庄浩然接手此事。”季崇言说到这里,笑了笑,语气之中有些嘲讽,“家在姑苏,姑苏地方上出了事找当地官员来办事,杨衍做事一贯如此,从头至尾都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所以,你怀疑那封信在杨衍手上,他以信做要挟,让庄浩然出面做这个恶人帮他办事?”至此,事情前因后果已然理清楚了,姜韶颜忍不住道,“让对杨衍一党恨之入骨的庄浩然不得不为他做事,还当真可说狠厉了!”
“同他比起来,杨老夫人同大丽的那些手段简直如同稚童玩闹一般!”姜韶颜轻哂了一声,“可我不觉得庄浩然会就这般受制于人!”
这位新上任的姑苏县令亦不是听之任之之人。
“愿不愿是一回事,可这件事他必须先接下来。”季崇言说到这里,眼底一片清明,“若是没了仕途,他拿什么同当年迫害其一家之人斗?”
第四百九十一章 假手
几封冒名所写的书信在面前摊开,庄浩然只将几封书信扫了一眼便将那书信扔回了杨衍面前:“杨大人,既然要本官接手,怎的不将信尽数拿来?”
这几封信之间内容断断续续的,一瞧便只拿了几封内容不甚要紧的过来叫他看了。
“杨大人的家书见不得光不成?”庄浩然冷笑着刺他。
对庄浩然的嘲讽,杨衍不以为意,任谁被逼着做事都不会痛快,更何况他要挟庄浩然之事还正中了庄浩然的七寸,庄浩然若是好言好语反而会叫他起疑了。
“家书是私事,内容不重要。”对庄浩然的冷嘲热讽,杨衍平静的说道,他指了指桌上那些信,道, “我想找到那个冒充书信之人。”
庄浩然回以一声轻嗤,只是再次扫了一眼桌上的信后,顿了顿,他还是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我自忖寻常的笔迹冒写瞒不过我的眼,可这桌上的几封书信同杨大人的书信我着实看不出什么问题来。这不是寻常的拓印描摹,就连每个字之间都是不同的,可偏偏又每个字都自带杨大人的书信习惯。”
寻常的拓印描摹自是要弄到杨衍的大部分手书,通过相同的文字拓下来拼凑起来,这样的书信看似没有问题,可到底是拼凑拓印下来的,形似而神不似。不似这桌上的几封信,完全没有那等形似而神不似的呆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