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道一行,他事事皆算顺利,唯有一件事上栽了半个跟头。
季崇言闻言却是笑了,不是没有猜测过,可这件事在她亲口承认之前一直是没有答案的。
“所以,”他深深的看了女孩子一眼,道,“除了你之外,还没有哪个女子能让我吃那么大一个亏的。”
其实说吃亏也不尽然,她这么做的缘由他也能猜到,无非是不想让他同林彦牵扯进这些事里头,稳稳当当的做一个臣子而已。
“未来的夫人这般厉害,我有什么不满意的?”他看着她,笑道,“我,与有荣焉。”
“我原以为你是个白的,”女孩子听到这里,却是忍不住瞥了他一眼,感慨道,“却没想到比我还黑些。”
至少在陛下眼里,能被光明正大告之天下的白帝旧部还不算太大的事。
至于更大的事,姜韶颜看着他,正色道:“你比我想象的黑的多了。”
一句话惹的季崇言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待笑够了,才缓缓开口道:“大太监全海留下的那幅画确实只是杜撰的,且还是陛下亲自杜撰出来的。”
“陛下知道它是假的,可,”季崇言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深深的看了女孩子一眼,道,“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把它当成了真的,不止暴君和全海。”
什么意思?
季崇言并没有立刻说出除了暴君和全海之外的人的身份,而是忽地开口转了话题,问女孩子,“阿颜,你说陛下当年能夺取天下,靠的是什么?”
打下一个天下的天子靠的是什么?
“首先,在位的暴君不得民心,江山不稳,这是机会,”女孩子说道,“其次,是陛下的能力和手段,都远非常人所能比拟。”
最后,最重要的是……
“他的兵马,他信自己手中的兵马。”女孩子说道,“这个最重要。”
没有兵马,再厉害的兵将都不可能靠自己一人夺得江山、坐稳江山。
“说的不错!”季崇言点头,看了女孩子一眼,道,“他亲手带出来的兵马很厉害,当年踏平大靖的兵马与无数起义军,只用了堪堪一年多的时间。”
一年多的时间打下江山,其势说是势不可挡也不为过。
“这些兵马有自己的想法和底限,甚至连主将都敢质疑。”季崇言说道,“他们只做自己认同的事,上至营中大大小小的兵将、队长,下至每一个小兵,皆是如此,没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