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钟会走后,姜韶颜问季崇言:“他当真觉得陛下没有问题?”
季崇言轻笑了一声,摇头:“便是觉得有问题,方才才会那般说,也才会走的这般匆忙!”
看着女孩子朝自己望来的眼神,季崇言顿了顿,又道:“他便是与陛下不大熟悉,可出来也有数月了。以钟会的本事,再加上你我的提醒,在他心中,这陛下至少有一半的可能是个假的了。”
“况且,陛下不召见他的话头是他先提的。可见,在他的心底也早隐隐察觉出不对劲了。”季崇言说道,“眼下,怕是已经回去准备调查了。”
这也是他方才故意提及这些事的目的。
“‘陛下’眼下不召见我,我若无事私自入宫求见,同以往的季崇言做法不符,怕会打草惊蛇。由钟会来做这些事再好不过了。”季崇言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向女孩子,“阿颜,你不是道你今日有私事要做么?这般早过来,是私事办完了?”
虽然也好奇她的私事是什么,可女孩子没有开口,季崇言便也没有追问。
姜韶颜点了点头,将手里的匣子递给他,道:“这就是我的私事。”
季崇言看着面前这明显已“上了年份”的匣子,手指触碰到已经解开的匣锁上顿了顿,道:“我见过这匣锁。”
这并非钥匙锁,而是特殊的机关锁,当然也能用钥匙解开,不过除却钥匙之外,还有特殊的机关解法。
女孩子闻言,沉默了片刻,问道:“是柴嬷嬷那里吗?”
季崇言抬头看向说的一点不错的女孩子,目光微凝:“阿颜,你怎的知晓的?”
女孩子摇了摇头,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对他道:“你且先打开看看吧!”
将锁头取下,匣子被打开来,里头的东西一览无余。
季崇言看着匣子里的东西沉默了片刻,之后,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打开看了起来。
从圣旨到书信,最后再到那张纸。
看完这一切之后,季崇言抬头,看向女孩子:“阿颜从何处得来的这些东西?杨衍叫人张贴出来的是假的,这匣子里的才是真的,对不对?”
女孩子点头,轻应了一声,看着匣子,神情怅然:“圣旨、书信都可以造假,唯有一样东西造不了假。”
那张纸上寥寥数笔写着的是一处地址,地址里的会是什么,由圣旨以及书信,他二人已然猜到了。
“当年,马匪侵袭之事是由当时陛下身边的副将钱青负责的,可这个钱青明面上是陛下身边的副将,实则暗地里投靠了仁帝,由仁帝授意,将陛下所作的事都留下了把柄。”女孩子说道。
“我想他原意是要将此事交到仁帝手中,而后一切顺利的话,兜兜转转,落到杨衍手里。在仁帝看来,暴君无道,必然昏庸溃败,陛下心思难测,推翻大靖也是早晚的事。”
“可若这天下之主由陛下来坐,于仁帝而言等同是为他人做了嫁衣,他必然是不愿的。所以,他会留下制住陛下的把柄。”女孩子说道,“这匣子里的,就是制住陛下的把柄,好让杨衍有个名正言顺反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