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方才爆炸之下,人早已没了,可那颗铁丸子却被塞入了陛下手中。
此时,捧着铁丸子的陛下就这般朝来人望了过来。
多年未见,两人谁也不曾率先开口,只是这般站着互相看着。
空气中隐隐有种微妙的氛围在其中流动。
许久之后,如老僧入定般的陛下率先开口道:“我一直不信你死了。”
对于一个下手之后要屠城永绝后患的人来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尸体面目全非,他根本不会相信那是对方的尸体。
来人摘下头上的盔甲,看向陛下,道:“我知道。”
“我只是想问你,你对我的不喜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日光下,那张久毒方愈的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之色。
他不懂。
“你我是兄弟、是手足、是至亲。”他道,“为什么?”
他不明白明明父母故去之后,当是世上最亲密手足,为什么会沦落至如今这个地步。
“是因为你的雄图霸业一定要以我为牺牲的代价么?”他认真的问道。
日光下那张脸上的神情大抵也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单纯的一个了。
捧着铁丸子如老僧入定般的陛下抬眸看了他一眼,道:“不是全部。”
手中捧着这颗铁丸子,也没什么好瞒的了。即便没有什么雄图霸业,他也不敢保证不会对他下手。
“我自幼通读兵法,刻苦发奋,日夜勤学苦练,终于才得了父亲的嘉奖。”
有些事大抵要追朔至很久以前了。
那些年幼时便被埋在心底的记忆被翻了出来。
“为了得到父亲的嘉奖,每日夜半我依旧会偷偷翻窗出去苦练。可即便如此,却依旧比不上你就这般轻松的每日几个时辰的翻阅。”
“你每日二三个时辰所习得的东西,我却要多花一倍不止的时间才能达到你的本事同手段。”他捧着铁丸子,澹澹的看着面前之人,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所以我去问了父亲。”
“父亲说这是天赋,不是靠我勤修刻苦就能追赶上的。”陛下垂眸看向手里的铁丸子,“就如明明是同样一对父母所生,你除了过人的天赋之外,还继承了母亲出众的相貌,我却生的平平无奇。”
他曾经也觉得男儿不当关注这些,可世人第一眼看到对方的总是外貌,又怎么可能说不关注就不关注?
年幼时每每同一对年幼弟妹出行,旁人的目光总是放在身后的弟妹身上,而他总是无人问津。
久而久之,赵家大郎越发不引人注意,沉默、木讷也就成了赵家大郎在众人心中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