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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山的时候, 季绾有点累,周沐白直接背着季绾一步步走下去的。

    季绾起的早,差点在周沐白的背上睡着,到了山脚,季绾自然坐在周沐白的马车里,直接叫韩照架着空车回府。

    两人去了三生别院,季绾遂周沐白来到书房,沉声问,“说说吧,你是怎么让老头子收你为师的,我记得他说过,自己不收徒的啊。”

    周沐白亲自给季绾冲了一杯仰天雪绿,“此事说来话长,你那日看到的人,是我父亲。”

    季绾听此瞪大了双眼,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是周沐白的父亲,这谁能相信?

    周沐白伸出骨戒分明的手指,捻起茶杯,慢慢温着杯,一举一动十分优雅,季绾看的那是赏心悦目。

    周沐白悠悠道:“我的父亲叫周崇,是大晋原吏部尚书,与师父是同僚旧友。两人在朝中互相扶持,互相欣赏,从布衣到封侯拜相,两人可谓是惺惺相惜。

    周崇官道通途后,将我母亲纳进府做妾,待剩下我以后,因我是庶子身份,遂难得周崇关注。而正室的所出的大哥二哥,却被父亲养废。

    几年前,大哥在商道途中被仇人截杀,两年前,二哥也因为意外身亡,周家也就此散了。

    当年,师父来府中做客,见我被两位哥哥欺辱,便出手相救,想来是得了师父的眼缘,师父问周崇是否可以收我为徒,周崇直接拒绝,说我天资愚钝,难出其右。

    但是师父没有放弃我,暗中派人秘密与我联络,问我愿不愿意私下做他的徒弟,此事只有我们二人知晓。

    而我自然愿意,从此便开始十年的教导路,是师父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

    周沐白伸手拎起水壶,慢慢像一只紫砂壶中注水。

    季绾伸手只在自己的下巴上,“可是,你说你天资愚钝,怎么可能呢?”

    周沐白无奈的淡淡一笑,“怎么不可能呢,别人都是三岁能诵书,七岁能习文,我七岁才将将把字认全,周崇并不十分在意我的学业,只把我扔进普通的私塾中。

    师父收下我的时候,也整日唉声叹气,愁眉苦脸,但是他愁的却不是我,而是自己到底该用什么办法能够教会我。

    我虽然天资愚钝了些,但是,师父所说的每一句话,提的每一个要求,我都会尽我百分之百的努力。

    我没有天资,唯有相信,所为的天道酬勤吧。”

    周沐白伸手到了一杯茶给季绾,递到她面前,“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季绾尝了一口,直点头,味道果真清香凛冽,回味无穷。

    “那,你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周沐白想了想,“如果你见过整箱被熬尽的灯油,见过凌晨四五点中的太阳,见过十年如一日的苦读,那也许没什么不能够改变的。”

    季绾惊叹,“牛逼啊...”

    周沐白笑了笑,“所以我说过,你不会懂,天资愚钝之人的痛苦,我就算是练剑也是一样的,所谓你见过的成果,都是我比别人多付出百倍千倍的成果。”

    季绾点头,“是的确不会懂,因为从小无论父亲教我什么,我都会轻易就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