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实无比刺耳,何温姝攥在手中的薄被几乎渗血,她静了静道:“何家再如何,都生养我一场,太子心性,难保事败后他不会迁怒何家。”
贺昱眼中笑意更浓,将手中茶盏一搁道:“你以为,你那事太子便不会迁怒,他若登基,第一个动的便是何家。”
何温姝惊颤,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会。”
贺昱已站起身来,转身要走出去,开了屋门停下脚步看她道:“怎么不会,现在未动何家,只是时候未到罢了,你还真的天真以为,凭你就可消他心中怒火?不然,他为何迟迟不了结了你,而是在你将要殒命时用参汤吊着命?要的就是,拖到他登基后,让何家亲眼见到你的结局,他便是如此,恶劣又恶毒。”
话落便甩袖离去,徒留何温姝在原地惊诧久久不动,她愣愣的看向门口处,眼泪夺眶而出,身上森冷的可怕,仿若寒冬袭来,将她冻于冰天雪地之中。
不知何时,天渐渐阴了,淅淅沥沥的雨下了起来,贺昱回府时,肩头已湿了一片,却恍若未觉,却他神色淡淡进了屋里,失魂落魄的坐在榻上。
回想起前世,他眸光是吞没人的痛意,他方才所说,不仅仅是何家的结局,他们贺家最终不过也是兔死狗烹的下场,前世里,他虽赢了三郎,却未想到到底是栽在了许永承手上,可笑自己殚精竭虑谋算一场,到头来,却只是许永承的眼中钉肉中刺,太子眼里除却他自己,容不下任何人。
前世种种皆如走马观花似的在他眼前划过,门外忽响起“叩叩”的声响。
是青书。
“公子。”
贺昱深陷其中的情绪被拉了出来,他定了定心神:“什么事?”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青书跪倒在他跟前:“二皇子来信,约您明日午时,城西酒肆相约一见。”
贺昱顿了片刻,而后缓缓应了一句:“好。”
---
樊楼
贺屿安凭栏而坐,白了一眼正襟危坐在圆桌前的姜城南,捏了捏鼻梁无奈道:“你说吧,都到这份上了,该如何瞒过她。”
姜城南抿了抿唇,有些不解:“你二哥为何要寻我?”
贺屿安摇了摇头:“谁知道呢?他的心思最是难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