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秋浓闻声也道:“就是,我阿嫂好心相借,竟借出错来了?我还是头一回见,在尧京敢空口白牙张口就要人东西的人,若当真如此?那不是与满大街行乞的乞丐有何意义?”
“阿浓,莫胡说,婶婶她……不是这样的人。”姜笙佯装不喜的打断了贺秋浓的话,可这般做戏,姜王氏怎会瞧不出来。
姜王氏被羞辱如斯,胸口犹如被压了一口巨石,一口气喘不上来,胸口竟有些腥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扶着柱子指着姜笙。
“婶婶,时候不早了,我们几个姐妹过会还有些局要参,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您这钱银若是不借,那便罢了。”说着看向玉岁道:“送回去吧。”
玉岁面上笑着,忙应了一声,就要将东西又抱回去,姜王氏立时便极了,伸手去拦、
“婶婶这是何意?”姜笙面上端着笑,似明知故问道。
姜王氏强忍着胸口要吐出的鲜血,几乎是从牙缝中吐出道:“借,借,我借!”
姜笙眼眸划过一丝旁人瞧不透的锋芒,不过片刻又消散干净:“好,那便尽快写吧,你我亲戚之间,我便不算你利息了,不过限你个时长,既如你所言,堂哥快要高中,想必很快便能有钱银还我,那便定一个月吧,如何?”她边说着边又解释道:“您或许不知,我虽嫁与国公府,但手上的钱银并不多,您也知道老夫人脾气,我便是想当家也当不得家,就这也已是我倾囊相助了。”
贺秋浓就在一旁看着姜笙胡言乱语,她眨了眨眼睛,觉得阿嫂那一张小嘴有颠倒黑白的功夫,也是敢说?她怎会借据?她如今怕是比母亲还要富一些吧,凭着三哥哥对她的疼爱,早便交了家底不说,母亲还送了许多铺子与她,她若穷,那她贺秋浓便算是个乞丐也不如了。
“一个月?你,你是不是太过刻薄了?”姜王氏恨恨怒叱道。
姜笙眼眸晶亮,蓦然抬头看她,似意有所指道:“很刻薄吗?相较于婶婶,我已觉得很自己很宽容了,那时在安城,我不过想去锦州祭拜父兄,不过十日来回的功夫,婶婶也闲时间太长了,你可还记得?”
姜王氏闻声犹如被掐住了嗓子,再说不了一句话。
她到底是签了那借据,抱着那些个物件走了,只是临走时,目光悠悠的可怕。
贺秋浓细细看了眼姜王氏写的借条,不禁皱眉嫌弃:“她有没有读过书写过字啊,这字儿怎写的歪七扭八的。阿嫂,我觉得你还是心软了,你怎不要她利息,若是我,不收她个五分利,我这心都觉得不痛快的。”
盛枝闻声忍不住敲了敲她的头顶道:“你昏头了?你可知道民间私房高利圣上是最为忌讳的,还五分利?你是恨不得留着些把柄在人手上不成?”
贺秋浓这才恍然大悟,却是捂着头不服叫屈道:“你说归说,动手打我作甚?再者,我就是觉得阿嫂这回借银子是在接济他们呀,就不该借,让他们好好受受苦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