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随着羊楷踏出了陈家的大门。
陈述气得跌坐在椅子上,连声咒骂:“她是什么时候跟羊家联系的!谁告诉她陆家和顾家的事的?”
纵然他想将子衿嫁出去换功名,但印象中,他从未跟子衿透露过分毫。
陈子佩吓得气都不敢喘,陈夫人只得抚慰道:“大人,子衿先前在泰山羊氏住了十年,本就跟我们感情淡薄,之后谢家嫌我们门第太低,只肯让她做妾,凭子衿的心气,她自然要为自己筹谋,若不借着这些事发挥,她又怎能有机会让她舅舅来把她接走?”
陈子佩忙附和道:“阿耶,姐姐在吴郡的时候就给羊家写信了,前几日,我看见她找人送信,当时还没多想,原来竟是去寻她舅舅了。”
陈夫人叹了口气,又装作抹泪的样子:“大人,子衿既然不想留在陈家,你强留也是留不住,她平日里就对我和子佩横竖看不顺眼,常常不搭理我们也就算了,万一哪天她做出更极端的事,反而对陈家不利,不如就让她走了,咱们也过些安生日子吧。”
事已至此,也只能作罢。陈述叹了口气,无力地摆摆手,对着陈夫人母女俩:“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们回房歇着吧。”
坐上了马车,陈子衿再也忍不住,轻轻抽泣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问:“舅舅,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羊楷笑着摸摸她的头发:“傻孩子,收到信之后你哥哥气得差点提着刀来找这陈述算账,我们想了一下,光是教训他可能没什么用,还不如顺势将你接走,也省得他整日惦记,陈述这小子,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陈子衿从包袱中取出一个卷轴,仔细打开之后,将画铺平,给羊楷看:“舅舅,你看,像不像我阿娘。”
“像,你怎么会有静书的画像?”羊楷感慨道,静书走了也有十多年,家中也没留下过她的画像,此刻看见这一副小像,竟让他觉得妹妹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
陈子衿擦了擦泪,也笑了:“这是我一个朋友画来送给我的。”
月色下,马车匆匆赶路,奔往建康城的方向。
再见了始宁,再见了陈家。
再见了……谢玄。
不知为何,陈子衿在心中默默通过去一切告别时,这个名字忽然从心头飘过。
也许,他们此生都不会再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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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