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承走向沧浪亭,侍卫和知春等看着公孙月的脸色,让开了路。
沧浪亭在公孙月几人来之前就已经被公孙家的侍卫占下了。
左渊和公孙凌听见声音,都转头看了一眼。
前者眼神轻动,公孙凌却是低斥了一声,跟着也顾不上左渊了,大步走了回去。左渊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不急不缓的跟上去。
“没想到姑娘今日也来了沧浪亭,真是巧了。”范承笑着道,他脸色苍白,唇色却嫣红无比,跟着又用帕子捂住嘴,轻咳了两声。
公孙月看了眼知夏,笑道:“我听说今日长春书院的学子会来这里观海,所以过来一看。”
她扫了眼范承,意味不明。
范承隐瞒身份和漳州学子往来一事,公孙家是知道的。
公孙月还记得当时他爹还赞了一声范承好心思,只是这赞,是褒,还是贬,那就看各人心思了。
“长春书院不愧为天下第二大书院,便是与无涯书院相比,也不逊分毫。”范承轻轻一笑,夸赞道。
“范兄过誉了。”公孙凌接话,在范承身边坐下,又说:“无涯书院为天下书院之首,有几位大儒坐镇,为无数文人学子所向往,我长春书院怎么比的。”
范承唇色不知不觉已经淡了下去,他轻轻勾起,说:“若说从前,这般说倒也可以,可如今战火不止,漳州独立在三地之外,已经成了一方乐土,不知道多少学子往这里而来。公孙兄可不好再妄自菲薄。”
他看着公孙凌,意味深长。
文人士子,武将帅才,不管哪一方势力,想要做大,都少不了这两种人。
可现在,长春书院竟有这般能力,这其中……
公孙凌笑了,说:“范兄有心,我竟没有注意这些。”
范承微笑,有没有注意,岂是一句话就能说明白的。
至于那句有心,他直接就忽略了。
两人对话,公孙月目光一转看向身旁的左渊,说:“将军,觉得这沧浪亭如何?”
公孙凌霎时间忘了范承,转头看来,才发现左渊不知不觉竟坐到了公孙月身侧。
不对,正确来说,他只能坐在公孙月身侧。
在场四人,各据一方,他除了那里,也没别的地方好坐了。
不过……这也太近了吧,公孙凌皱眉看着两人中间的距离,暗自不满。
范承也顺着看了过去,霎时间目光晦涩。
的确,太近了。
“还好,这是海船回来了?”左渊应了一句,忽然墨眉一扬,看向海面。
公孙月几人都看了过去。
遥远的海面之上,一溜儿黑点儿缓缓接近这里,海鸟振翅离开,随着它们的靠近,帆面,桅杆,悬着的旗帜随风飘扬,上面绣着的公孙家家徽随着烈烈海风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