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与徐然说笑着踏进院子,这时那头大年猪已经被开膛破肚了,鲜红的血被装在一个木盆里,孟奎和另一个汉子正在处理猪的内脏,他们要割下一部分肝脏来炒菜。孟武则和其他几个汉子正在把整头猪分割,四肢和头都要被单独割下来,其余的部分则被分成一块一块差不多大小的长条形肉块。孟武一手拿着锋利的尖刀,一手将猪肉按在一张长方桌上,尖刀的尖头斜着刺进猪肉的筋络里,孟武施力一划拉,一块肉就被整整齐齐地割了下来。
他们身边放着许多由哥儿们用棕叶子搓成的环状绳子,这东西可以用来把猪肉穿起来,然后挂到熏肉架上去。
夏禾刚把背上的背篓放下,徐巍就走过来对他说:禾哥儿回来了,我和你刘叔么做菜等你很久了,你快把这些菜拿去洗一洗,马上就要下锅了啊!好嘞!我这就去。夏禾把菜放在到一个大盆里,端着盆往厨房外边的大水缸走去。
孟武看着夏禾把盆放在地上,拿起水瓢从水缸里打水,他眉头皱了皱,看着手上的活也快做完了,他提着一块五花肉向夏禾走去,阿禾,把这块肉拿去厨房,刘叔么催得急。夫君,我还要洗菜呢!这个我来,你先把这块肉拿进去。那好吧。夏禾也没多想,接过孟武手上肉走向厨房。
大家各司其职忙的热火朝天,夏禾忙着把桌子摆好,把菜装好摆到桌上去,开饭了!随着刘纺叔么的这一声喊,大家都快速结束手里的活,三三两两地聚过来。
哎~叫你快点你不听,你看这都晚了吧!孟桃一家,人未到声现闻,听着这假声假气抱怨,刘纺等人脸上的笑迅速冷下来。不过在这样场合也不宜闹开,孟桃这种做法,村里谁还见的少了?
孟桃也不尴尬,拉着孟星在哥儿那边坐了下来,他们旁边是徐巍、孟夭夭、孟玉儿、以及孟大栓的新娶夫郎柳哥儿。夏禾则挨着徐然坐在另外一桌。
汉子们那边正天南地北地聊着,老里长自家酿的酒劲道足得很,孟武也喝得颇爽快。田家汉子大都爽快,厚道,与他们喝酒很容易让人愉快,这也是孟武执意归田的原因。
柳哥儿自从被孟大栓买回来后就一直努力融入这个村子,别以为他不知道,孟家村的哥儿嘴上说得好,孟大栓家的夫郎呀!可是大富大贵人家出来的!私底下谁不鄙夷他低贱的身份。他看着身边这位村里的天仙孟玉儿,频频瞄向夏禾的发间,了然地弯着形状极好的嘴角笑了笑,将身子向孟玉儿的方向压了压,轻声慢语地说:那只绿檀木簪,可真是别致啊!玉哥儿也这么觉得吧!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可爱和我想到一块去了,那以后孟武就叫夏禾阿禾了。
第十九章 除夕夜
二十三,祭灶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杀只鸡;二十八,蒸枣花;二十九,去打酒;年三十儿,煮饺子;大初一儿,撅着屁股乱作揖儿。
过年不管在哪个时空都是最隆重的节日。这是夫君和自己过的第一个年,夏禾准备得很用心。二十三,二十四一直到除夕这天,夏禾每一天都过得特别充实,过年要准备的东西非常杂,夏禾每一天都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完善了却总能在下一天想起还有些东西要置办,还有些事情要完成。
孟武看着夏禾忙里忙外,忙上忙下地忙个不停,想去帮忙还被嫌弃碍手碍脚,不禁觉得好笑,夏禾现在整个人都扑在这件事上,转得跟个陀螺似的,不过见他忙的开心,孟武也就无可奈何地由他去了。
在忙碌中时间过的特别快,一转眼就到了年三十儿,孟武和夏禾商量后都一致同意年夜饭在李老么家吃,李老么自从再孟家村落户以来还是第一次有亲近的小辈陪着吃年夜饭,直乐得合不拢嘴。
每年一到年三十儿,仿佛连空气里都挤满了喜庆的味道,夏禾在为今天的年夜饭忙碌,啊么虽说身体健朗但到底年迈,夏禾不忍让他忙碌,啊么矮小,干瘦的身子东倒腾一下,西倒腾一下,夏禾看着忧心又觉得实在没多大效率还不如自己全做了,啊么只要拿个小板凳坐在堂屋前乐呵呵地看着顺便干点不费力的杂事就好了,不然认自己这个干孙子干嘛用?而孟武嘛,在这种时候他就是想帮忙也有心无力,夏禾只能让他在一旁打打下手,干点需要出力气的活计。像孟武这种天生与厨房犯冲的人,让他去杀只鸡他都能把鸡头剁下来。这时候也就这点用处了。
农家人每到这一个日子都格外舍得,半点不见平时顾念一家人吃穿用度而精打细算,万分节省的样子。每一年的年夜饭都能吃到大年初五去,如果它不坏的话。
孟武一家只有三个人,夏禾就是再想做得丰盛些也要考虑实际情况,夏禾在心里数了数:猪脚是要炖的,鱼是要烧的,年年有余嘛!还要杀只鸡,炒一蝶猪肝、一碟瘦肉、一碟花生、一碟年糕、一碟扣肉,扣肉夫君喜欢怎么也得做对不对?最后加上一碗青菜豆腐去去荤,这么一数,又是一大桌的样子。不管了,年夜饭,多就多吧!
夫君,你去把菜洗了。现在夏禾使唤起孟武来是越来越顺手,再也不见刚在一起时那种拘谨到不行,恨不得把孟武供起来的样子。孟武很享受这样的相处模式,这表明两人很亲密而不是客气的疏离,孟武从来不想要相敬如宾的夫夫关系。他面上不表但心里乐癫癫地被自家夫郎使唤得团团转。在寒冷的冬天里,洗菜这种事当然得老公去做,孟武乐得自家的阿禾有这种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