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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起前头听到的那些话,一字一句都剜在她心上,摧心剖肝般的疼。

    父兄入狱,秋日问斩,母亲过世,裴家满门被抄,而这些,都与萧章远脱不了干系。

    还有季贵妃和林采儿……原来自己的痨病是这样来的啊。

    这皇宫,当真是会吃人。

    而她,从一开始就掉进了深渊。

    裴婼眉眼轻掩,眼泪堪堪落在枕巾上,晕染一片。

    心若死灰。

    往事种种好似大梦一场。

    似走远却又点点滴滴刻在她心头。

    那些翘首期盼的日子,那些精于算计的折磨,失了至亲的刻苦铭心都一一提醒着,萧章远带与她的苦难。

    裴婼闭了眼,默默流泪。

    而这头温氏推了门,看见锦被下的人儿像是睡着了,乖乖巧巧的躺着,急急走了过来,可这一凑近才发觉不妙,明明出府前还是藏不住喜意的人,怎么现在满是泪痕,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

    温氏当下惊慌不安,抬手帮她擦去泪珠,猜测着她许是落水害怕了,“婼婼,没事了没事了。”

    裴婼没留心温氏什么时候走了进来,闻言侧头看她一眼,那一眼里都是绝望与无助,丝毫没有欣喜。

    “娘亲。”裴婼喊了一声,话语轻颤。

    温氏被她声音里的忧伤惊到了,连忙应答:“娘亲在呢。”

    豆大的泪珠子滚落,裴婼终于放声哭了出来,埋在温氏肩头止不住的抽泣,嘴里断断续续说着:“娘亲,我对不住你,对不住父亲与阿兄,都是婼婼不好……”

    温氏不明所以,只能不断抚摸着怀中人的颈背。

    一边的绿衣也不明白裴婼这是怎么了,跟着她流泪,“姑娘姑娘,您快别哭了,咱们这不是没事吗,以后绿衣一定一刻都不离开您。”

    裴婼怔了一下,姑娘……

    她不是四年前就嫁与萧章远为妃了么?

    裴婼抬着泪眼环视四周,简约朴素,不是国公府也不是承乾宫。

    怎么回事?

    “娘亲,我是在做梦呢吧。”裴婼自嘲笑着,原来是梦啊,眼角又溢出泪来。

    温氏虽心疼,但却以为裴婼是起了别的心思,出声训斥:“裴婼,你们女儿家心慕大英雄娘亲多少理解,可你怎么能使这样的手段,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好玩吗?万一没救上来呢?还是你想诬陷人家宁世子看了你的身子?堂堂国公府嫡女这样传出去名声好听吗?”

    温氏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沉沉说:“才第一回 见面就给人家留下这种印象,我看你也别肖想什么了,好好等着你父亲给你找一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