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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便好。只是如今梧洗也五岁了,可这王府里还是静得很,以前……” 侯明珠说了一半,敛眉,有些感伤。

    宁暨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正欲开口时又见侯明珠抬头含笑:“世子若是早日成婚,说不定明后年梧洗就有弟弟妹妹了,那王府里也热闹些,老太太定然欢喜。”

    宁暨僵了僵,刚从老太太处脱身,现下又来。

    人人劝他早日完婚,可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一世,他都一拖再拖。

    上一辈子不是他不想,只是那人心里从来没他,她再强求又有何用?

    再者,若是他今后如同大哥一样有什么不幸,那这世上只是又多了一个大嫂和梧洗。大嫂和梧洗尚有宁王府、有他护着,可如果他去了,他的妻儿谁来护?

    不过重来一回,上辈子的想法都做不得数了,该是他的迟早是他的。

    宁暨拿起茶水抿了一口,默默不语。

    侯明珠察言观色,笑道:“好了,我就不打趣世子了,只是老太太与我都是为了世子好,世子莫要见怪才是。”

    “不会。”

    “其实今日叫世子过来确实有件事情要与世子商议。”

    “大嫂但说无妨。”

    “梧洗如今五岁,大嫂能否请世子为梧洗开蒙?”侯明珠神情认真。

    宁暨心下震惊,“大嫂,你这是?”

    “其实梧洗大可同其他孩童般入书院,拜师开智,只是……你大哥在时便常教导梧洗为男儿,当保家卫国,他的愿望我想为他实现。大嫂想不到再有谁比世子更合适做梧洗的开蒙老师了。”

    侯明珠见宁暨久久未回应,又说:“世子不必忧心,倘若梧洗真不适合这条路,我也不会硬逼他跟着世子。”

    “从武这一路无比辛苦,何况凶险未知,大嫂真的想清楚了?”

    “是,我愿意相信世子。”侯明珠异常坚定。

    宁暨想起梧洗刚出生那一年,大哥与他都在距长安上千里的西南。

    长安书信过来已经一月过去,大哥拿着信和梧洗的画像在帐子里激动地哭了出来,哭了一阵又拿着那画像与宁暨讨论梧洗哪里长得像他,从头型说到脚丫子。

    那会儿画像哪里看得出什么,只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那几天真是把宁丰高兴坏了,整天儿子儿子挂嘴上,说等梧洗长大后也要同父亲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大将军。

    说完又隐隐担忧自己整日不在身旁,小梧洗会不会跟着长安里的纨绔学坏,要是真学坏了看他不打断他的腿。

    宁暨仍能记得大哥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一时忍不住抿嘴轻笑。

    不过一瞬,笑容消逝。

    大哥戎马半生,好不容易西南战事了结盼来归家的日子,可不过短短两月又踏上征途,从此天人永隔。

    宁暨又想着,人生总有些遗憾,比如上辈子未能及时回到长安,眼看着她与裴家满门命丧黄泉,这辈子重生而来却也赶不及去改变当年的事,大哥依旧长眠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