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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已经完全控制不住,并且偏离了正常的道路往路边的大斜坡奔去,一下消失不见踪影。

    来不及了。

    雪又大又急,将那深深的车辙子一点一点覆盖。

    --

    裴婼是被痛醒的,手肘处钻心的疼。

    下方不远处是架零乱的马车,早已碎得看不出形状,裴婼动了动,随即碰到具柔软的身体,移正身子一看,果然是宁暨。

    可下一瞬又慌得不行,那躺着的人身上衣物没一件是完整的,全都被划了细细碎碎的口子,而自己身上除凌乱些则是完好无缺。

    她想起来了,马车掉入陡坡时他抱住了自己,而后一直没松开。

    宁暨此刻脸色苍白,右边侧脸还有道深红的划痕,裴婼急忙靠近他,伸手去探他的呼吸,下一刻才安下心来。

    裴婼四处张望,又抬头往坡上看,可大雪依旧不停,一片白茫茫,根本看不出俩人到底落到了多深的坡下。

    “宁暨,宁暨。”裴婼试图把他叫醒,但叫了好几声都没见他有反应。

    稍微一移眼,裴婼便看到他腰腹下那原本是纯白的雪已经被染红,当即捂了嘴,怎么会......

    “宁暨你醒醒啊!”再开口已经带了哭腔。

    可回应她的是雪花扑簌落下的声音。

    裴婼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鳌山不算高,她与宁暨应当掉得不远,娘亲她们很快就会找过来。

    她看了一眼没有血色的人,掩下那些慌张。

    在此之前,他不能出事。

    裴婼爬了起来,一瘸一拐走到凌乱的车架边,把凡是能扯下来的帘子、毛毯、坐垫都捡起来,又急忙走回宁暨身边,全都盖在他身上。

    然后走到另一边,小心撩开他的衣裳,查看伤势。

    这一看又吓了一跳,腰腹处那道口子又长又深,这么冷的天依旧有血细细沽出来。

    得止血才行。

    裴婼想了想,脱下两件外衣,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把里衣衣袖划成长长一条布带。

    等做完这些人已经冻得苍白,连忙把衣服穿上。

    一阵忙活,终于给他包扎好。

    于是又去细细察看他身体各处,确定无其他外伤后才微微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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