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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想过今晚能睡着,脑海中胡思乱想着。

    他们说在悬崖边找到了宁暨的尸体,裴婼听见时想的却是那么孤零零躺在他说的漫天雪景中该有多冷啊,他受不受得住?

    信和失踪的消息都是昨日到的,那就是写完信后才出的事,他当时有没有想过除了信还带给她这么震惊的消息?

    父亲说许是胡人为了粮食掳了他,裴婼便想着按照他那股狡猾劲应当不会这么容易让胡人得逞吧?她不知道他背后手有多长,可依他就这么简简单单把林家办了那定然没那么简单,胡人难不成比太子比林家还聪明?

    裴婼翻了个身,被窝外的冷意透过间隙闯进来,让她颤了颤,赶紧掖紧被角。

    可......可东宫传出来的消息太逼真了,连他穿的什么衣裳,倒下的姿势都描绘得清清楚楚。

    而且萧章远什么做不出来?用胡人做刀,铲除他的心头恨,这事与他来说太划得来了。

    她本以为她在长安搅和这么一趟,萧章远和端王必然无暇顾及远在北边的宁暨,可她还是小看这些人了。

    又或者,这些事早已谋划好,只等着宁暨跳进去。

    这么一想,裴婼背后冷汗涔涔。

    这一关,他能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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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裴国公与裴玦都各自早早出门打探消息。

    温氏亲自端了百合糯米粥到裴婼房间,可只见卧房门紧闭,绿衣在一边迎上来:“夫人,姑娘今早才入睡,现下还没醒呢。”

    “唉。”温氏叹息一声,把手里的粥递给绿衣,“让她睡吧,等她醒了你把这粥热热,叮嘱她喝了。”

    “是。”

    裴婼睡得并不安稳,大约一个时辰后被噩梦惊醒,额头上都是汗,心头剧烈起伏。

    裴婼不忍去忆起那真切的梦,可越不想梦境就越如同鬼魅般缠上来。

    她梦到了一身血污的宁暨站在悬崖边上与她告别,告完别后转身就跳入万丈深渊,她哭着跑过去,可悬崖下忽地长出血红的花,同样红色的藤曼环绕上来将她箍紧,一个瞬间就把她甩下,而后惊醒。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裴婼甩甩脑子,起床更衣。

    绿衣听见里间声响,进来伺候,“姑娘怎么不再多睡会?”

    “睡不着了,今日可有消息?”裴婼随手披了件青白袄子,往外头走。

    “国公爷和公子都出门了,夫人先前来过,没见说什么。我问了阿石,可阿石也说没消息。”绿衣边说边给她盛粥。

    裴婼心下稍安,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等会你与我出一趟门。”她需要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