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处都是针脚细密的祥云鸳鸯暗纹,绮丽裙摆铺了满地, 上头一只巨大凤凰匍匐, 晃动中竟真像要展翅高飞一样。
这样逼真的绣艺可以说不多见。
再看那凤冠, 怕是罢不得把这全世界的好东西都镶嵌在上面, 可细细一看却又不得不感叹做工的精益, 每一粒珠子每一抹流苏都精致无比。
就连董依依这种自小见惯了奇珍异宝的也不免啧啧称奇,“表姐, 这可得花大价钱吧?”
裴婼自然也知道这件嫁衣的的珍贵, 当时宁家送过来的时候把一屋子的人都惊了, 惊喜过后她又有一些可惜, 嫁衣这种东西一辈子只穿一次,何必弄得如此隆重,又不是公主出嫁。
“我瞧公主出嫁都没这规矩。”温子柔恰好说道, 裴婼心底一笑。
白袅道,“可我瞧着这绣法怎么如此熟悉?”
“宁暨说是花先生......”
裴婼还没说完,白袅就低呼一身,伸手去摸那绣纹,“我说呢,长安城怎么还有如此精湛的技法。世子真是真真将婼婼放在了心上,不然怎么如此舍得,还请了花先生出山。”
“浪费。”裴婼嘟囔了一句,而且花先生是他姑姑,哪需花费什么精力去请。
近身的温子柔听见了,捂着嘴笑,“若是嫌浪费,你当初退了就不好了,先前还藏着掩着我可看不出你嫌弃她的模样。”
“表姐!”裴婼红着脸辩驳,“做都做好了,还怎么退?”
“你就偷着乐吧,世子如此看重你,是你的福分。”温子柔道,“我看宁王府也不是那般富庶人家,能拿得出这件嫁衣已是十分不易。”
裴婼沉默,再说下去她就是不识好歹了。
“表姐,这么说着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我还没见过长安人家娶亲呢,你们长安是不是也同卫阳一样,可能让我们闹洞房?”董依依目光灼灼,单纯盯着裴婼想求一个答案。
洞房。
裴婼怎么答这个问题啊,她虽不是第一回 成亲,但此前也不曾被闹过或者闹过别人的洞房,什么闹不闹的她如何得知。
裴婼当下羞红了脸,温子柔毕竟年长两岁,点着董依依的额头道,“你这丫头别多想了,你能闹谁的洞房都闹不了你表姐的,你可曾见过世子?”
董依依摇摇头,又点点头,“好像见过,有一回我起夜,见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溜进了表姐房……”
剩下的的话被裴婼急急伸过来的手捂住,裴婼讪笑,“依依你看错了。”
“这个世子,不简单啊。”白袅与温子柔对视一眼,啧啧声不断。
董依依“唔唔”不断,裴婼警告似的看她一眼才松开手,等一松开就嘻嘻道:“对对对,我看错了,绝对不是世子。”
温子柔抿着嘴,继续她的话,“等明夜,恐怕你连世子的院子都进不去。”
“啊?世子这般凶吗?在我们卫阳闹洞房可是一件极有意思的事。”
裴婼见这个话题止不了了,羞恼地朝那个始作俑者道:“表姐,你再取笑我,别怪我不客气了。”
裴婼假意凶凶说了一句,却没想到温子柔嬉闹的神色一暗,再开口已是勉强含笑:“我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