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乐轻笑着应下。
京城的饭桌上一派其乐融融,热闹非凡的景象。远在偏僻之地的武陵县的县衙之内,却是另外一番凄冷模样。
这里比京城更冷一些,外面刚下过鹅毛大雪,厚厚的在地上覆盖了一层。呼啸的风儿一刮,雪花飞舞迷了人的眼。衙门公房内,赵涵江负手站立在窗前,眼里一片雾气。
长兴站在门口处,他低头瞧着大人的鞋,水渍已经干了。再往上看,大人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长兴又悄悄垫脚朝着桌子上看去,那里躺着一封信。
长兴想到就在刚才,自家大人听说有京城来信之后顾不得打伞,急匆匆的就去门口等着。刚拿到信时脸上带着笑意,待拆开信之后脸色就变得凝重了。长兴探头看了半天,也没看清信上到底写了什么才让大人对着窗外的雪站了一个时辰。难道是赵掌柜认了有权势的亲戚便翻脸悔婚了?
赵涵江此时动了,他对着长兴挥挥手,长兴便告退,偌大的房内只剩赵涵江一人,更显得清冷无比。
赵涵江转身走到桌前,又拿起那张薄纸仔细阅读了一遍。信是京城梁王飞鸽传书送的,大意是他政绩优良,治理有方,因此圣上有意将他调往关州做知府。赵涵江走到桌子的另一侧,手指点向一副地图,关州赫然在西北最边陲之地。
对于关州,赵涵江早有耳闻,倒不是因为此地偏僻,而是因为两任知府皆是暴病而亡。边陲气候确实恶劣,可也不至于知府大人染上无法治愈的恶疾。
信上说调任书会在年末送到,接到之后需立马启程。赵涵江不由得想到了十二月份的婚事,他挽起袖子开始研墨,拿起毛笔写了两张纸的信,待墨迹干了之后,赵涵江从脖子上解下一枚玉坠,和信纸放到了一起。
晚上临入睡之前,阿乐躺在床上心事重重,她不由得叹气然后翻了个身。守夜的红英听见动静,小声询问道:“小姐,是口渴了吗?”
听见室内轻轻的应答声,红英起身,点亮了一盏灯,去取了温在炭火上的水壶,只倒了半杯水。撩开帘子,红英端着茶杯走了进去,透过床上的纱帐,瞧见了里面的人已经起身。
红英走上前去撩起纱帐,只见阿乐穿着轻薄的中衣歪坐在床上,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红唇微抿,眼帘低垂,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来取茶杯,微微润唇之后,阿乐将茶杯交给红英,吩咐道:“取一本书来。”
借着烛火,红英瞧见她的眼角泛红,嘴唇红润,坐在那里便是娇娇的美人。
阿乐拿到书之后让红英留了床头的一盏灯,就着昏黄的灯火翻开了书页。过了许久,也不见她翻下一页。阿乐眼睛盯着书上的字,脑子里却想到晚饭结束后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