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窈果真是来者不善。
如此一来,松涛院那边的情形,怕也未能如她所愿了,可父亲一向最看重四弟,虞幼窈到底是怎么逃过了父亲的责罚?
虞幼窈闻言就笑了:“原来如此。”
虞兼葭突然就想到,长兴侯府花会上,虞幼窈也是这样轻描淡写地一笑,猝不及防就泼了曹七小姐一脸茶,突然有些心慌。
虞幼窈也没再和也绕圈子,转头瞧了春晓:“三小姐惦记着松涛院的情形,你便将松涛院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于三小姐听。”
虞兼葭呼吸一滞,便听到春晓口齿伶俐:“……赵木匠说,湖泊边上的木栏是新修得,要过些日子才能紧实,还寻了大夫人,让大夫人多注意些,让四少爷不要去湖泊边上玩去,便是去,身边也要带上有会水的下人跟着……”
虞兼葭凝住了脸上柔弱无辜的神情不动,可那不停颤动地眼睛,以及哆嗦的唇儿,还是泄漏了她此时惊惶的情绪。
她多半已经能猜到了松涛院是个什么情形。
四弟溺水,不是木栏没有修整紧实,而是母亲失责没能照看好四弟。
父亲的怒火不是冲着虞幼窈去的,而是反噬到母亲身上去了。
“……大夫人就说,她交代了莫财,以及四少爷跟前伺候的婆子,要仔细照看四少爷……”
虞兼葭眼睛一黑,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
她可算明白了,虞幼窈方才那句“作茧自缚”,并非随口一说,是真的在嘲笑她成了“作茧自缚”。
虞幼窈知道了,四弟溺水是她的手笔。
“……莫大娘当下就冲出来,跪在大老爷跟前喊冤,说四少爷不学无术,执意要去湖泊边上,莫财拉扯不住……”
第332章 戏还真多
“怎、怎么会……”虞兼葭不停地摇头,好一阵天旋地转,她猛然扶住了书案,这才没有跌倒地上去,却紧紧地按住了胸口。
她安排了开头,算计了结局。
唯独没曾想到,这一切竟没有向她想的那样发展,反而被虞幼窈将计就计,反将了她一军,连累了母亲不说,四弟也牵扯进来了。
“……大小姐说,莫财忠心救主,不功不过,莫大娘在府里伺侯多年,也能将功过相抵,便将他们母子俩送到庄上去,至于四少爷跟前伺候的其他,擅离主子身边,形同背主,便一人打三十相板子,扔出府去自生自灭……”
虞兼葭心里堵得慌,窒息地感受如潮水一般一浪接一浪。
她猛地抬头瞧向了虞幼窈。
虞幼窈坐在书房里,手里端了一杯茶,却是没喝,长长的黛眉间,透了一抹令人窒息的庄重与端凝,睡凤眼微眯,眼尾轻轻地勾挑着,竟也透了慑人威仪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