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族里有人考中了贡士,也只关了府门,一家人热闹了,庆祝了一番,第二天,天一亮,府里又归于平静,该干什么干什么了。
京里热闹了几天,就归于平静。
隔天,虞幼窈陪着表哥施针完了,回到窕玉院就到了隅中。
春晓过来禀报:“宋世子过来了,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呢。”
虞幼窈淡淡点头,回房重新换了一身衣裳,这才带了春晓一起去了安寿堂。
宋明昭大约是真承了的虞府“救命”恩情,将虞老夫人当做了半个祖母在孝敬,这两年也时常来虞府走门。
加之,这两年朝野上下也不太平,世交之间联系也更紧密。
宋虞两家的交情,也比从前更也好了些。
虞幼窈作壁上观,已经见怪不怪。
只是宋明昭来者客,家里需要有人出面招呼,祖母是长辈,江姨娘还没扶正,到外头代表家里走门倒也无妨,可这正经待客,却是不够看了。
表哥也是男儿,作陪是少不了的,可作陪归作陪,招等人的活儿,还得女眷出面。
这个家明面上还是她管着,家里来了客人,也理应由她出面。
虽然她长了年岁,也到了讲究男女大防的年岁。
不过大周朝,没有那等需要躲着外男,不能冒面的习俗,男女大防在长辈跟前,也是合乎礼数的。
便是在外头遇到了,只要身边跟了持重的嬷嬷,不私底下接触,互相见礼也是常有的事。
虞幼窈烦也是烦这一点。
等到了安寿堂,周令怀已经到了。
虞幼窈先看了表哥,这才上前和宋明昭见礼。
宋明昭注到这一点,目光深了深,虞大小姐穿了一身天青釉,细致纤柔的身段儿,在腰间轻盈一束,像极了他前几日偶然得到的一樽汝窖天青美人瓶。
姣好曼妙,无一处不美。
汝窖工艺已经失传了,这樽美人瓶世所罕见,独一无二。
宋明昭看到了,黄绿色的茜草纹,从柔韧纤细的腰间,攀延往上,在胸前倏然绽放出一朵黄色的蟹爪花。
明净、纯澈、婉媚和高贵。
再过一个多月,虞大小姐就满了十三岁了。
宋明昭垂下眼睛,手指轻轻摩挲着腕间的长生结:“今次会试的策题,朝廷只出了【江南】二字,很显然皇上对江南的容忍,已经差不多到头了。”
虞老夫人一边捻了佛珠,一边微叹道:“这一幕,与三年前何其相似?!”
三年前,久不涉足朝堂的皇上,破天荒在殿试策题上,出了“治藩”二字,令出身世家的子弟们,顿时缩了手脚,连真实的水平也发挥不出,由此揭开了“幽王一案”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