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说得直白,便连不懂香药的人,也能明白她的意。
殷怀玺表情认真起来。
战场上的环境,远比流民收容营更加恶劣,很多战士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因恶劣的战场环境,以及苦寒的天气,使原本并不严重的伤势恶化感染,伤口恢复十分缓慢,进而饱受体痛的折磨。
虞幼窈道:“如除秽、驱邪类的香药,能在一定的程度上,减少伤势恶化感染;僻寒,散湿类的香药,活血散於,行气袪寒,能加速伤口愈合;搭配温阳、养精、怡神类的香药,温身养神,以养精蓄锐。”
殷怀玺神色间,透了少有的郑重。
虞幼窈心中一喜,决定加一把火:“香药的疗效,是通过口鼻呼吸,以及身体毛孔的扩张,悄无声息地渗透,润物细无声,在于‘调’、‘疗’、‘养’三字,而不在于‘治’,因此效果并不能切实地反映在伤患身上,但在‘治’的过程中,香药能够起到很好的催化、运化的辅助作用,一和一叠加,效果往往能大于三。”
她小嘴儿,喋喋不休地说了长篇大论,很显然没少琢磨这事。
殷怀玺几乎被说服了。
“这些都是最基础普通的香药,所用的药材、香料,也十分常见,这段时间,我又将香药方进行改良,再进一步精简配伍,优化效果,会在很大程度上,减少药材的消耗,使更多受伤的战士,无论是伤重,还是伤轻,都能得到较为妥善的治疗。”
说到这里,她的理由已经十分充分了,若她不是虞幼窈,不是他心尖尖上的人,他一定会同意的。
殷怀玺喉咙里一阵酸涩:“可我不……”希望你上前线,面临任何危险,见到战争的最血腥残酷的一面。
“你别说,”虞幼窈陡然倾身,伸出细嫩的食指,轻轻地挡在他唇边:“我不是完全为了你,才做这些。”
她轻笑了一声,声音里没有一点,即将面临战争的沉重,是透了一点调皮:“北境的老百姓们叫我活菩萨,将我供奉在家里,便生活过得再苦,每日也不忘上一柱香,真心实意地为我祈福,我不是庙里的闭了眼睛的泥胎佛,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是睁了眼的。”
既开了眼,得见众生苦,何以能置身事外?!
便做此力所能及之事。
而且,她和殷怀玺早就是不可分割的一体,荣辱与共,祸福同当。
不能帮上忙是一回事,既然能帮得上忙,就不能置身事外。
殷怀玺陡然将她,挡在唇前作怪的手,握在手里,有些放肆地放到唇边亲,哑声道:“好!”
“你干嘛呀!”虞幼窈吓了一跳,不由面颊发烫,连忙就要将手抽回来,却没抽动:“你快放开,不然以后不理你了……”
殷怀玺握着她的手不放,却到底没再放肆了。
虞幼窈红着脸,试着挣了挣手腕,没能挣脱,就没再继续挣脱:“我想过了,药材、香料用灵露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