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元华一饮而尽,转身进屋,药浴已经准备妥当,他宽衣进去,浸入略有些烫的水中,身上方觉舒适。
那些经年的旧伤,每逢阴雨天,就会从骨子里泛起麻痒和细微的酸痛,不疼,只是格外磨人罢了。他早已习惯,也没觉得有什么。
见着自家小姐被不知道哪里来的萧音吸引,李嬷嬷也不由高兴,暗自谢过那位。
这雨连着下了一整日,等到傍晚还未停,李嬷嬷就有点焦心了。
每逢雨天,自家姑娘睡得都不是很好,连安神汤都不起作用。思来想去,又找上隔壁,想请之前那位宋大夫再开一剂安神药。
“怎么不喝安神汤?”燕元华眉微皱问了一句。
李嬷嬷忙解释了原因。
燕元华的面色就淡了些下去,命人叫来了宋大夫,让他去一趟隔壁。
眼见着李嬷嬷出去一趟就带了大夫回来,陆明华失笑无奈,面色一天下来差不多恢复如常,却仍旧带着些微的白意。
宋大夫瞧着,几乎看不出眼前的女子真的受了惊,等到搭了脉,才皱起眉,仔仔细细看过陆明华,眉皱的更紧。
他没说话先开了药,才说,“小姐可知过刚易折?”
陆明华自然是知道的,随之点了点头。
“心主血脉,藏神明。若有什么事,总要发泄出来。若似小姐这般,拼命忍耐克制,时日久了,怕是要有损肺腑,伤了寿数。”宋大夫直言说。
陆明华微怔,而后轻轻谢过。
宋太医见得人多了,似陆明华这样,一看就知道是听进去了,但是没准备照做那种。
能说一句,他已经仁至义尽,便也没有多说,起身回去,道一会儿会有人送药过来。
李嬷嬷连连道谢,命人守在门口等着。
宋大夫本来准备先抓药,却被赵十一叫去了燕元华那里,就听命说了自己的诊断。
仔细听完,燕元华面色顿时一沉。
“这也太倔了些。”低声说,他看向宋大夫问他可有办法。
宋大夫摇摇头,道,“心病难以,心结难解,饶是再高的医术,对此也无计可施。”
燕元华面上顿时现出失望,不死心的问,“真没有办法?”
“只能陆小姐自己想开,”看他明显要个答案,宋大夫仔细想了想,说,“要是解了心结,日子舒心,便能无碍。”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燕元华撇他一眼,说,“这我能不知道。”
但是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他哪里知道陆明华的心结从何而来,又该如何解。
“微臣实在没办法。”宋大夫说。
见此,燕元华挥挥手,没好气的撵人下去抓药去了。
赵十一瞧着自家王爷坐在那里拧着眉沉思,越发觉得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