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就此让丁蝉死心,然后嫁给他,那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这厢丁蝉见只有裴修一个人为她说话,一时也觉得没有意思,“腾”地起身想要离开,可又碍于这般实在太没教养,不能不给李晏面子,于是只好往近旁的圈椅上一坐,自己一个人闷闷地喝茶。
被丁蝉这么一闹,几个年轻的倒还好,周氏头一个心里面不是滋味,在场几人各有让她不舒服的地方,丁蝉太把自己不当外人加上时时闹一场,儿子裴修又总向着她,想娶她的小心思还人尽皆知,裴明嘉一个罪臣之女成日病恹恹的装死相,说她弱又能亲自打胎,偏偏外甥好像连句重话都没对她说过。
三四个人就闹得鸡犬不宁,对于家里原本人口不多的周氏来说已经极为头疼。
一场中秋宴正吃到最尴尬冷清的时候,却见花厅原本掩着的门猝然被打开,动静不小,入了秋风大,立刻有落叶被卷了进来。
连安安静静吃菜的裴明嘉都被惊得抬起头来看。
她如今总极怕这样的场景,那夜裴家被抄,也是猝不及防的。
进来的却是一个穿金戴银的仆妇和一个管事样子的男人,仆妇身材粗粗短短的,却将头扬得高高的,很是趾高气扬。
裴明嘉先就认出来了,这是承恩伯夫人孟氏身边的得力干将,她以前也见过几次的。
李晏明显也认识这两个人,但看见他们进来,却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像是无事发生一般坐着吃酒,还没刚刚丁蝉闹的时候反应大。
周氏连忙起身,问:“你们这是......”
“伯府让我们再来请大爷过府过中秋,”仆妇打断周氏,很显然没把周氏放在眼里,“夫人说了,今日是中秋,本该是大爷回去过的,先前也来请过几次,可都没有回应。夫人也是念在你是大爷的亲姨母,这才不忍心打扰,如今宴席过半,大爷也该回去了。”
周氏今日不知是第几次被气到。
她绕过桌子,走到那仆妇身边,指着她的鼻子道:“谁是你家大爷?这明明是我外甥!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他不去,烂了心肝的东西,当初是怎么对我姐姐母子的,怎还有脸到我们家来?”
仆妇往后退一步,淡淡地看了气急的周氏一眼,很是轻蔑讥诮。
这时李晏终于开口说道:“今日看门的都是谁?”
早有人上前来回答:“侯爷,他们非要进来,一路过来咱们连通传都来不及,花厅的门就被他们两个擅自打开了。”
“若再有下次,你们自己去领罚。”
李晏说完,一双本就冷厉的眸子愈发透出寒光来,如月光下刚出鞘的利剑一般。
仆妇吓得浑身一颤,知道李晏意有所指,这时也不敢高扬着头了,只弓着身子赔笑道:“大爷误会了,咱们也没有要闯进来的意思,论理这倒也是自家,一时没注意罢了。”
裴明嘉旁观着,听到这话差点“呸”出来,什么叫自己家,也是个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他们乐意,李晏还不乐意呢!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