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嘉喊完就发现自己失态了,脸微微一红,吐了吐舌头,又指指李晏的伤口:“又裂开了,再重新敷一次药吧!”
李晏也不知道她指的是那处,甚至懒得查看,只说:“刚刚换过药,明日再说。”
裴明嘉站着没动。
“裂了就裂了,它们慢慢会合上。”李晏又解释道,“总是把伤口翻来覆去地折腾反而不好,明日再换也来得及。”
裴明嘉这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等服侍完李晏洗漱又躺下,裴明嘉又听李晏问:“你睡哪儿?”
裴明嘉过去吹熄了一盏蜡烛,只在里间留了一盏。
“我和阿碧睡外头榻上,夜里有事就叫我们。”
闻言,李晏轻轻地应了一声,在裴明嘉过来放下床帐之前,便合眼睡了。
床帐一放下,李晏周遭更加幽微,却能听见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但是也极轻,不一会儿连外间也安静下来,想来是裴明嘉也已歇下。
李晏重新睁开双目,昏暗中,他的眸子如黑曜石一般越发幽远深邃。
任谁都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而另一边睡在外面的裴明嘉,她一边让阿碧替自己捏着发酸的肩膀,一边又打了个哈欠,神情倦倦的,但又没有萎靡。
李晏终于醒了,她也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睡上一觉了。
之前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不安心,裴明嘉摇摇头,大概还是怕他真的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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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李晏年轻又底子好,人一旦醒转过来,伤势便很快好起来。
没几天,他便有精力靠在床上看书了。
只是其余幅度大的动作,裴明嘉依旧不敢让他去做,虽然他自己说伤口裂了也没事,但裴明嘉自己怕死,连带着也这样对待李晏。
连看书也是李晏自己强行要求的,一开始裴明嘉并不肯拿书给他。
翻书是不用怎么动,也用不着什么劲,然而裴明嘉还是挑了一本她认为最晦涩难懂的书给李晏。
她认为生病了就该好好养着,其他事情什么时候做不行,也不缺这一会儿功夫非要看书。
书难看,倘或就能让李晏无聊,让他睡着,让他放弃。
结果整整一下午,裴明嘉自个儿还去歇了个午觉回来,发现李晏还在继续看。
不会是他睡过又醒了吧?
裴明嘉实在忍不住好奇,问:“侯爷睡午觉吗?”
“不睡。”李晏眼睛都没从书上抬一下。
“不困?”
李晏摇头。
“这书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