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萧临城仍旧打着地铺,听着床上荀印白呼噜呼噜的酣睡声,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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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窗外泄进来的月光,恍然发觉,不知从何时起,他已不习惯没有沐轻言的日子。
他可以千里迢迢,独自一个人跑去清风谷寻他,却熬不过,望岚山上没有沐轻言的日升月落。
他还记得,他头一回下山去清风谷,半途却迷了路,等他磕磕绊绊终于找着路时,却听说沐轻言去望岚山找他了。
他乐颠颠地又往回跑---轻言是不是也想我了?
可到了山上,沐轻言却说,他是想猫了。
猫在我这儿呢,萧临城自顾自高兴道,想猫就是想我了。
不然轻言怎么不把猫带回去,要留给我养?他开心地想,轻言就是想来看我。
沐轻言怀里的猫冲他喵喵叫,像在骂他不要脸。
后来的每一年,他都数着日子在山下等沐轻言,那路上的石子都叫他踩得光滑。
谢十七见他总往山下跑,忍不住道,轻言还有半个月才来呢,你那么早去干什么?在山下当柱子吗?
可萧临城还是一日日守在山下,仿佛这般,日子才不那么难熬。
下山的路似乎越来越短,思念却在日复一日里疯狂滋长。
翌日清晨,沐轻言一打开房门,就见萧临城站在门口,眼下乌青乌青的。
“你怎么了?”沐轻言不禁想抬手摸摸他的脸,又生生忍住了,“怎么脸色那么差?”
“没事,”萧临城摇头道,“就是昨晚没睡好。”
“睡不着吗?”沐轻言道,“可要安神香?”
安神香怕是也没用,萧临城默默地想,除非能把我熏晕过去。
沐轻言见他心不在焉的,又一大早站在门口,有些担心道:“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萧临城看着他,想说又不敢说---就是想你想得睡不着,想见你。
“我......”他顿了顿,还是话头一转,道,“师......父没回去。”
沐轻言一愣,“那他在哪儿?”
萧临城:“在我房里。”还没醒。
沐轻言以为他是在为荀印白的事烦心,“师父许是舍不得你。”
萧临城:“不走算了,我才懒得理他。”
“表哥,沐公子,”顾玲珑眉欢眼笑地跑过来,脸不红心不跳道,“我昨日喂完毛毛,忘记去找你们了。”
萧临城,沐轻言:“......”昨日也不知是谁说想放风筝的,转头就忘了?
顾玲珑:“风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