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永身子一僵。
过了会儿,一个身影从软帘后慢慢走出来,走到韩永面前跽坐下,颤声质问他,“为何要说我与你,有私情?为何?”
为何。
因为他,也有私心。
他本可以说他与沈漪漪相识,拦下齐王车架,只是路见不平,嫉恶如仇。
可他说了谎。
“对不起。”
看着眼前美丽单纯的少女,韩永羞惭地低下了头。
震惊过后,沈漪漪杏眼中闪烁的光芒渐渐黯淡,取而代之的是讥讽与自嘲。
她扭过头,神色哀伤地看着始终平静的魏玹,樱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起身挺直腰背,离开了房间。
“世子!”韩永期盼地看向魏玹。
“既然你也说是自己胡言乱语,那本世子便取走你的舌头,再将你赶出长安,应该不算是委屈了你罢?”
魏玹把玩着指间的扳指,漫不经心道。
韩永惊恐地瘫坐在地上,取走他的舌头,还不如取走他的性命!表面上芝兰玉树清冷如玉的翩翩君子,竟是个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然而纵使他一万个不愿意,纪乾还是手起刀落,利落地没让他喊出一声惨叫。
*
东厢里,春杏端着晚膳进来,看见沈漪漪还躺在床上背身盖着被子,和一个时辰之前的姿势一点也没变,不禁有些担心。
怎么出去一趟人就变成这样了,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轻声唤了句,提醒沈漪漪起来用膳,沈漪漪低声说:“我不饿,你先拿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春杏又劝了好几次,无果,只好用帕子包了几块儿糕点放在案几上,这样要是沈漪漪饿了,下来也不至于没东西吃。
到了入夜时分,天阶夜色凉如水,一轮弯弯的上弦月笼着明亮的光辉洒落在庭院中,如同铺了一地的白霜。
春杏急促的脚步声来到房门口,压低声音敲门道:“姑娘,姑娘,世子来了!姑娘!”
沈漪漪倏然从梦中惊醒,看了眼一侧的更香,魏玹来了?他,他怎么今夜这么早就过来了。
她胡乱披了件衣服刚要下去,便听春杏极慌张地喊了一声“世子”,似乎人已走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