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人骑着马走到面前了,程煦眼中隐有惊艳与濡慕划过,先恭敬地唤了声世子,而后指着墙头道:“世子,这位姑娘是此家家主的女儿,适才向我打听一位明年春闱即将下场的士子,姓崔字桓玉,不知世子是否……嗯?!”
还没说完的程煦突然发现,咦,这墙头上的小娘子怎的一眨眼就不见了?
墙外的郎君淡淡地瞥了一眼空荡无人的墙头,磁沉的声音犹如金玉相击。
“我怎的不知,我何时还多了个女儿?”
听着他这不无讽刺的讥笑,墙内的沈漪漪狼狈地从草地上捂着屁股爬起来,摸摸自己脖间早已消退的红痕,贴在墙上又惊又俱地喘着气。
竟然是他,竟然又是他!
他怎么阴魂不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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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墙外的对话又持续了两回, 程煦还欲再言, 魏玹举手制止,冷淡地说:“寻人要紧,此事日后再说。”一勒马缰就走了。
程煦想了想,的确是寻人要紧, 陛下的龙体还等着这位仙师呢。
故而担忧地望了一眼墙头随风摇曳的葡萄叶, 朗声道:“姑娘,我们先走了, 日后还会再来寻你!”
墙内的沈漪漪闻言身子一颤,大可不必啊!她可不想再见到魏玹!
她魂不守舍地回去, 裙子后头还蹭了满身的污泥,赵妈怪道:“姑娘,你是在哪儿摔了, 怎的摔了一身泥?”
叫了好几声沈漪漪都没应她,整个人木木的, 赵妈疑惑, 却也没在意,继续回去做饭,好几口人可等着她锅里的饭填饱肚子呢。
沈漪漪进屋出了许久的神,末了打起精神去净房梳洗换了身裙子,不论如何,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吧。
晌午没人来敲门, 庄子十分平静,可沈漪漪吃不下饭, 只匆匆吃了两口就回了自己屋里。
赵妈嫌她白天吃瓜吃多了才吃不下, 沈漪漪抿着唇没说什么。
她被魏玹丢出齐王府的时候除了一身衣物和头顶的一支绾发的簪子什么也没有。
拔下簪子试了试锋利程度, 不行,好在是根银簪,她干脆去了井边,在靛缸上不停地磨着簪尾。
待磨得差不多能在皮肉上扎出血来的时候才像没事人似的把簪子重新簪回头上进屋去。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傍晚,月上柳梢头。
乡村的夜十分寂静,偶有鸡鸣犬吠之声,往日里沈漪漪听着觉得十分野趣亲切,今夜却颇有风声鹤唳之感。
在床上躺着怎么也睡不着,干脆抱着被子去了隔壁厢房赵妈房中,托词是昨夜做了噩梦睡不着,跟她借宿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