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素来循规蹈矩的景王一朝行差踏错,太子自以为寻到了时机,便以此事当作伐子,想着平素父皇最信任堂兄,下朝后太子便亲自截住魏玹,想要堂兄替他出这个头教训教训弟弟,顺便在圣人面前上上眼药。
魏玹自然是一口回绝。
太子与景王的事情,他明面上绝不掺和。
太子不成器,故而圣人夸景王而贬太子,以此激励太子。
太子却不仅不懂父皇的意思,这些年反而愈发忌恨上了景王,四处罗织罪名寻衅滋事,将景王原先的三分心思也被逼成了十分,这才导致后来的景王之乱。
前世一直到魏玹登基,景王余孽都始终在蜀地作乱,祸乱百姓。
魏玹冷冷劝太子歇了作妖的心思,以免再被圣人叫到面前臭骂一顿,太子不识好人心,反倒以为堂兄是也瞧不起他,怒而拂袖离去。
他不识好歹,魏玹自是有的是手段治他,“让梁文将折子压下来,他若来问,便说陛下的病需静养时日,以此推诿。”
太子虽不驯,到底还算有点良心,这般下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大事化小小事便化了。
柳元知晓魏玹是不想二王之争侵扰了圣人原本将将养好些的身体,心中感叹一番世子孝顺,由是应喏而去。
柳元离开后,吉祥入内禀告,道是程煦在外头候着,魏玹向窗外望去,庭中的柳树阴凉下,沈漪漪同少年正欢喜地说着话,柔白的面庞隐约露出两颗甜甜的笑涡。
两个一递一句,颇为热络,阿鸾小丫头在一旁替两人打扇子,偶尔插句嘴笑笑,当真是好不和谐。
不知道还以为这三人才是一家子呢。
魏玹眸光毫不掩饰地冷了下来,“让他进来。”
吉祥听着耳朵一寒,啧,这话,怎么听着凉飕飕,酸溜溜的?
这小郎君,估摸着要惹主子生气了,哎呀。
……
程煦见吉祥出来,便与沈漪漪施礼作别,“不知为何,与姑娘说话,心里总有种亲切感。”
沈漪漪微微惊讶,旋即柔声笑道:“我亦是如此,小郎君,还未多谢你那日相告之恩,日后若有机会,还望能再相见。”
程煦便忙道:“姑娘这便折煞我了,举手之恩,不劳挂齿……”
吉祥赶紧咳一声提醒道:“程小郎君,莫让世子久等了。”
程煦捧着判簿对沈漪漪歉疚一笑,敛衽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