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孤身前往何处?
就算是手中有银钱,那也得有命能保住啊……
沈漪漪这厢胡思乱想,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半个稳妥的法子。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魏玹从书房中出来,径直往东厢来。
春杏见到主子,忙上前去要通传,魏玹却没给她这个机会,沉着脸两三步就走到了房门口,突然一脚把房门踢开。
房门被人给踢开,沈漪漪唬了一跳,手忙脚乱将纸笺折好藏进匣中。
一抬眼,整个人僵住。
“起来!”
魏玹扬手“啪”的一声把门摔上,冷声喝道。
那一瞬间,沈漪漪脑中过了无数的结果,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
她站起来,强自镇定,心虚地瞄了眼案几上的匣子,垂眸不语。
魏玹缓步走到她面前,停住。
沈漪漪两手绞着,指甲陷进肉里,心也跳到了嗓子眼。
魏玹捏起她的两腮,迫她抬头,皮笑肉不笑道:“盯什么,心虚了?漪漪,你真是不安分,我才没看住你一会儿的功夫,你就看上了那姓程的?都说自古嫦娥爱少年,看来你也不例外啊,怎么,这就嫌郎君年纪大了,不如你那唇红齿白的小郎君模样俊俏?”
他用力捏着她香软的脸,丝毫不见半分怜香惜玉,寒声道:“不是挺爱笑么,笑,笑!”
“我怎么就看上人家了,我就,就和他说了几句话!”
沈漪漪笑不出来,惊得浑身发抖。
原来他就是为这事来质问她!她羞愤道:“他才多大,我怎会如此不知廉耻,觊觎一个比我小的孩子,你怎么总是把我想的如此不堪?!”
魏玹一言不发,眼神宛如毒箭一般冷厉的吓人,沈漪漪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艰难地想,魏玹竟不是因为采盈偷偷给了她户籍和路引生气?
可她不过和那程家郎君说了几句话罢了,他究竟有什么可气的,人也是他自己领回来的啊!
再联想到那孩子,她确实与他投缘,尤其是少年那双清澈见底的黑眸,令她看着便无比亲切。
到底是个无辜的少年,若是因她荒废了仕途,她心中如何忍心。
她不说话,只是垂下长长的眼睫,泪水从眼角噼啪滴落,神情哀戚。
魏玹拧了眉,本想再狠狠训斥她几句,奈何小奴婢泪水滚得太急太重,怕是只要他一开口,那滔滔不绝的泪珠子直能将他一道儿淹了江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