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漪眼前一暗,无声地软倒在了魏玹怀中。
………………………………………………………………
“请问娘子,见过这少年吗?他是我弟弟。”
路上被拦住的娘子仔细辨认了画上笑靥如花的青衣少年,抬头一看,只见询问的青年容颜俊朗如玉,形容却十分憔悴消瘦,想是寻人寻成这般罢,不由多了几分怜悯,叹息着摇头道:“没见过,郎君再去别处找找罢。”
“多谢娘子。”
虽未得到答案,青年依旧温和地道了声谢,用帕子小心翼翼擦去面上的汗水,生怕脏污了手中的画,又举着画像去问下一个路人。
一连问了两条街,三个坊,依旧一无所获,两人停在街旁的树下,小厮阿年劝他停下来歇歇,“郎君等等,我去茶肆买盏茶给你解渴。”
清晨的风徐徐地吹拂着,崔桓玉抬头望向天空,细碎的日光透过翠茂的叶在人的脸庞上落下一片稀疏的光影,显得那么安宁平和。
可看着看着,他泛着血丝的眼眸却渐渐湿润,生出几分绝望与哀恸。
漪漪,你究竟在哪里?
你可知我找你,已整整找了一年。
这一年的时间里,他去了河北,山东,扬州苏州,甚至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来到了边疆,却一直不敢回老家告诉母亲。
至今母亲仍然不知表妹已丢了的消息,若说了,母亲一定承受不住,他如何忍心说得出口?
“车到山前必有路,郎君,六娘子吉人自有天相,我们一定能找到她。”
阿年将茶水递过去。
崔桓玉缓了口气,将画轴慢慢卷起,饮了口茶水润喉,沉声问:“事情打听的如何?”
阿年低声道:“打听到了,五日前她经过此处,盘桓了数日,甚至威胁此地县令杨昭强行关闭城门,听说寻的便是一名妙龄女子,可后来又匆匆离开,似乎是发现了那女子踪迹,听说是往临州的容县方向去了。”
“郎君既然怀疑这杜氏娘子与咱们六娘子丢失有关,为何不跟着她,却故意绕一圈子又回到了定襄?”
“倘若真是漪漪,她那么聪明,既已经逃脱了杜氏的掌控,便会马不停蹄地离开忻州甚至整个河东道,又怎会乖乖地跑去临州耽搁了将近两日,还无意留下了踪迹被杜氏发现?”
吉祥没料到,他耽搁了两天才给杜云芝传去的假消息,瞒得过杜云芝却瞒不过崔桓玉。
崔桓玉说道:“要么,她根本就没有离开定襄,要么,她已然逃走,容县只是个烟雾弹,为的是逃的更远。”
沈漪漪失踪后,街坊邻居都说看着她是跟着村里的一名屠夫私奔,杜云芝也曾多次有意无意在他耳旁提及此事,诋毁漪漪。
但崔桓玉根本不信,表妹看着弱质纤纤,自小却极有主见,丝毫没有她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柔弱可欺,不可能会轻易被一粗鄙轻浮的屠夫哄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