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说一句,便逼近一步,且句句铿锵有力,振聋发聩。
齐王大惊失色,手中的刀跟着掉落了下去。
魏玹冷冷扫了齐王身侧的小厮一眼,小厮腿一软,便听世子淡声吩咐道:“父王累了,将王爷扶回院中暂歇!”
……
吉祥为魏玹包扎好了伤口,心疼地道:“世子何必要去握那刀,总归是亲父子,王爷总不能忍心伤您……”
魏玹没说什么,活动了下手腕,挑帘走到屏风后。
春杏就在门下候着,对适才外头发生的事情犹心有余悸,低声回话道:“姑娘原先在阿鸾姑娘院中看戏,后来约莫有些累了,瞧着心绪不佳,掉了眼泪,奴婢便与兰蕙姐扶着姑娘回来略睡了会儿,现在还没醒呢。”
魏玹走到床边,皱眉看着她潮红的睡颜,外头动静那么大都没吵醒,用没伤到的那只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
“阿娘,姨母……”漪漪唇瓣动了动,哼哼唧唧地抱着怀里的小乖乖不肯放,在小东西怀里蹭啊蹭,蹭了一身的毛发。
睡梦中,她梦呓的都是家人的名字。
魏玹垂眸,按在了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上。
血又流了出来。
……
在房中闷了十几日,这日春杏照常伺候着沈漪漪起床梳洗,用过膳后沈漪漪问她要针线,春杏听了惊喜地差点平地跳起来,忙给她取过来。
漪漪便在窗下倚着做了会儿针线,揉揉眼睛觉得有些累时,春杏顺势说今日天高云淡,不如去听雨阁走走赏赏景,正巧能散散心。
沈漪漪依旧没说话,但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园中一处凉亭歇脚,亭周围植了一片丰茂的花草,十分怡人。
春杏被兰蕙叫去一回,沈漪漪便一人坐在亭中弹瑟,正沉浸在其中时,身后忽有人轻轻击掌,笑吟吟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闻。”
沈漪漪抬眸望去,只见一容貌美艳的贵妇人朝她笑着走来,那贵妇人虽衣着素净,细看却件件皆是上好的绫罗锦缎,笑容妩媚热络,径自在她对面坐下道:“若我没猜错,你便是世子房里的依依吧?”
上下打量着她的脸蛋儿与纤细的腰肢,抚着她一双细白的柔荑不住赞道:“瞧瞧这通身的气派,竟像个大家闺秀,连我看着都喜欢得紧,怪不得云卿一直都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