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桓玉眼眶中渐渐涌上一抹湿润与苦涩,面上却依旧强撑着笑道:“既如此,身为你的兄长,表哥自是会,为你寻到了如意郎君而感到高兴。”
魏玹微微一笑,温声道:“既然都是一家人,漪漪,不如让你表哥在府中小住些时日,你也好与他叙叙旧?”
“不用了!”
沈漪漪生怕他对表哥不利,急忙拒绝,“表哥……表哥……他,应该住不惯府里。”
崔桓玉知她为难,沉默了片刻道:“我在城外有处宅子,便不劳烦世子与……表妹了。”
“嗯,”魏玹不咸不淡地道:“那我也不便强留崔郎君,春杏,将姑娘带下去,我还有事与崔郎君商议。”
春杏来扶沈漪漪,沈漪漪握着魏玹的手不肯放。
“听话。”魏玹平静语气透着一股冷意。
沈漪漪无可奈何,只得由春杏搀扶着,一步三回头退了出去。
……
“世子有何话,不妨直言。”
沈漪漪走后,崔桓玉声音淡了下来。
魏玹的语调也是不冷不热的,“漪漪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胶了片刻,崔桓玉没有遮掩,坦诚地自怀里拿出一枚玉佩摆在几案上道:“这是表妹的生父留给她的遗物,姨夫临去时之前,托付我帮表妹找到她的生身父亲。”
陈氏虽已生育过,但她知书达礼,美貌聪慧,心灵手巧,直到纳了陈氏,沈固才品尝到世间情爱的滋味,他极宠爱陈氏,并且爱屋及乌,将沈漪漪视作自己的亲生女儿,掌中明珠。
但对于从前发生过的事情,陈氏从未主动与他提过一次,便是偶尔他好奇问起,陈氏也只是淡淡地说一句遮掩过去。
她虽不说,沈固却知道,陈氏心里还念着她的前夫。
便是沈漪漪的亲生父亲。
那个不知为何抛弃了她们母女的男人,在她心中从未有一日被忘怀过,有时午夜梦回,她口中都在喃喃喊着他的名字。
只隐约听到是一个“晋”字。
从那之后漪漪的亲生父亲便成了沈固的一块心病。
临死之前,沈固想帮沈漪漪找到亲生父亲,而后将女儿重新托付给他。
他知道,陈氏每每提到从前便冷脸,并不是因为她痛恨那人,而是因为不能够回忆起他,漪漪自小身上便带着的那一块玉佩,陈氏珍之重之,时常会望着一块玉佩出神落泪。
他得到了陈氏的人,却永远也得不到她的心。
她的心里,满心满眼装得都是另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