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耳旁有响动,以为自己还是睡在东厢,蹙着眉嘟哝道:“杏儿,你做什么呢, 别吵。”
那响动便放轻了些。
又过了会儿, 感觉有人在捏她的脸蛋儿,沈漪漪彻底醒了, 揉着眼睛略带一丝愠怒与抱怨地道:“到底怎么了?”
一睁眼,却对上男人冰冷而近在咫尺的凤眸, 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呆了呆,往下一瞄,才惊觉自己竟然像只八爪鱼般整个人都贴在魏玹的身上, 两条胳膊还紧紧地圈着魏玹的腰不肯撒手,刚刚, 是魏玹在推她!
帐外端着盥洗器皿的吉祥哂笑着别开脸去, 当做没看见。
脸如火烧般腾得就红了,沈漪漪慌忙推开魏玹,一不小心还推到了魏玹胸口的伤处。
男人眉头深拧,扶着床头闷哼了一声。
沈漪漪心也跟着一跳,一时懊恼不已,伸手想去扶他, “我不是故意……”
魏玹却一掌将她挥开, 径自下了榻去。
沈漪漪咬着唇,望着男人颀长高大的背影走入了净房。
*
傍晚, 魏玹从皇城回来。
他面色苍白, 神色看起来不太好, 吉祥叫人又去偷偷请了大夫,一解开,才发现鲜血已经浸透了中衣,给吉祥心疼得直抹眼泪。
上完药,魏玹阖着眸坐在榻上,吉祥边煎茶边低声说:“世子,柳中丞就在暖阁,可要将他请来?”
“快去。”
少顷,一人头戴兜帽,身着褐衣,匆匆而入。
吉祥四下看看,确定无人,方才将房屋给关好,亲自在门口守着。
那人摘下兜帽来,露出一张美髯长须,十分方正的国字脸,神情肃穆地向上首的魏玹叉手施礼,正是御史中丞柳元。
柳元递去一信,压低声音道:“世子,这是太子殿下的书信,请您过目。”
魏玹将信件接过拆开,淡扫几眼,而后摘下纱罩,将信笺在灯烛上引燃,扔入火盆。
不消片刻,信笺便化作一片灰烬,三缕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