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到她一个转身去换香篆的功夫,忽听“咚”的一声闷响,继而脑后重重一痛,像是有人在她后脑勺上敲了一记。春杏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连点儿声都来不及发出来便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沈漪漪赶紧放下手中的木盒,接住身子摇晃着软倒的春杏,心中默念,对不住了春杏。
试探了下她的呼吸,好在人没事,只是晕了过去。
费力将春杏扶到榻上,脱下她的衣服换上,抽走她腰间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出府腰牌,再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她换上,最后盖好被子,去将香篆点燃了。
发髻打散,绾成婢女的模样,取一些梳妆奁中的黄粉遮住白皙的面容,鬓角的碎发梳出来一些剪成厚重的刘海挡住脸,而后将衣服银钱和一些日常用品都收拾到一个端盘里。
打开房门的后窗跳出去,端着手中的端盘从后角门离开湛露榭,因她穿着婢女的装束,打扮成春杏的模样,脸又挡住一半,手中还端着衣物,像是要出门办事的样子,角门的侍卫竟没敢拦她。
没想到这么畅通就出了湛露榭,一路上自是也遇到了不少的侍从、侍卫,沈漪漪始终低着头不说一句话,走到角落处将端盘扔进草丛中,衣服则包进包袱里,同样是来到了王府的角门。
这次角门的侍卫拦住了她,“你是哪个院的,出去做什么?”
沈漪漪把腰牌亮出来,低着头道:“大哥,我是湛露榭的婢女,世子房里的依依姑娘想吃西市的玉露团,我正准备去买。”
见侍卫盯着她的包裹,又解释道:“这包袱里是我爹做的一套衣裳,正巧我爹在西市杀鱼,我给他将这套刚做的衣服顺路送过去。”
打开包袱给侍卫看了看,的确是套男人的衣袍,她神色从容镇定,不疾不徐,侍卫便没有起疑心,嘀咕道:“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又要吃这个又要吃那个……行了,你赶紧去吧,别把差事耽搁了。”
沈漪漪赶紧道谢,抱着包袱快步走了出去。
没想到这么顺利就走了出来,沈漪漪走远了后一抹脸,才发现自己出了一额头的冷汗。
按照先前设想的计划,她飞快地赶往西市去,先去了一家成衣店,趁着人多的时候假装进去换衣裳,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了一身男装,做男人装扮。
再马不停蹄地到附近的马行现买了一匹马,骑着马戴上帷帽直奔城外的终南山。
终南山上寺庙众多,她寻一处佛寺进去暂住些时日,魏玹肯定以为她一旦逃走便会坐船或骑马走陆路北上、南下。
但她一个弱女子,脚程肯定是没有魏玹追来的人走得快,此时最好的法子便是先留在长安城中,日后再筹谋合适的时机离开。
至于表哥与姨母,甚至是亲弟弟程煦,沈漪漪都不敢去投奔。
她不想连累他们。